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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王献之为了不与郗氏分开不惜烧残双脚,新安公主觉得他情深至此,以后定能待己宽厚,于是便让人传信给王家:莫说子敬兄只是残了双脚,就算是他身死,我新安公主也照嫁不误。
此时王献之还未休妻,正照顾着王献之的郗道茂听闻这话,避开王献之又哭了一回。
“姑娘如此神伤,何不和离?”郗道茂的乳母,在她出嫁到王家时便跟了过来照顾,昨日收到公主施压郗家,让郗家劝郗道茂与王献之和离的消息,见郗道茂为此事暗暗垂泪,趁机上前劝道。
“王郎为了保全夫妻情分,不惜自残双脚,我怎让他一人抵抗强权,负他而去?”郗道茂哭哭啼啼,心中确是有谋算的。
“可是姑娘,陛下让王家休妻尚公主的旨意已经下了,若姑娘与王家公子抵死不从,就算双双赴死,那也是抗旨不尊,莫说是王家公子前程尽毁,就连郗家、乃至谢家,都要受牵连。”见她神色有松动奶娘继续劝道。
“姑娘无所出,自然不必为自己的孩子谋划,但郗家、王家、乃至于谢家,那么多子侄因此受影响,姑娘又怎么忍心?”奶娘劝着,见她难过,心底也有些不忍。
“这些话,是王家让你来劝的,还是郗家让你来劝的?乳娘,你告诉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吗?”郗道茂神伤,已顾不得多想。
“姑娘,认命吧,郗家比不得皇家,王家式微,也不能与皇权抗衡,此时若由姑娘提出和离,还能保全大义,若王家、郗家乃至谢家因姑娘一念之差,导致各家王孙公子前程受损,那便是姑娘与公子的罪过了。”
王献之强忍着痛苦,不愿接受大夫救治。郗道茂独自坐在树下,听着屋内王献之因疼痛发出的闷哼之声,边心疼王献之边自怜垂泪。
两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成亲后也是郎情妾意,原以为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可谁能想到祸从天降。
他如何不知道,如果抗旨不遵,他和郗道茂只有死路一条,还会连累家族。原以为新安公主会因他残疾自己退婚,谁能想到她油盐不进。
许久,郗道茂整理情绪,走进屋内,看着王献之因为青筋暴起,汗湿了衣衫,强忍泪意,拉着王献之双手,对他说:“子敬,我们和离吧。”
众人都知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王献之怎会不知。
谢道韫和九歌远远地看着,九歌有些不解,说:“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谢道韫也有些难受,大有世家牵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悲凉,只说:“世家大族,虽为皇族倚靠,但也被皇家忌惮,就如同当初桓温在时,桓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桓温一走,便被清算,连已经是驸马的桓家次子都被借机株连,流放远地。”
“如今还只是新安公主暗中给郗家施压,让他们劝郗道茂自己提出和离,已是给了两家台阶与体面,若是二人不从,等待王家、郗家乃至谢家的,恐怕就不只是一场清算了。唯有二人和离,才是保全两家最好的办法。”谢道韫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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