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来?”
护卫摇头,又放了一个信号烟,再等了一炷香,近在小半里之外的岗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见叶良身上飞出血花,长念恍然就明白了。
三哥没有要与她冰释前嫌的意思,今日引她来,就是为了置她于死地。这荒郊野外地遇了刺,谁也无法怪罪到别人身上去,只能算她这个七皇子不得人心。
她从未想过手足相残,但她的哥哥们,一个比一个狠。没有人考虑过皇子若是凋敝殆尽,大周江山会如何,他们心里最重要的,都是自己。
气极反笑,长念拔出匕首,对护卫道:“去帮叶大人,这里我自己站着便是。”
“可……”
“快去!”
叶良武艺很好,但要护她,那些个全冲着她的刀剑他就不能躲,只能接下,于是节节后退,负伤累累。护卫上前帮忙分担,他才得空喘一口气,飞快地扯了腰带将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捆起来。
场面混乱,好在刺客死伤较多,半个时辰之后,刺客见实在拿不下来,便齐齐拖着同伙的尸体撤退。
叶良转身问:“殿下可安好?”
长念手背挨了一刀,皮肉翻开,形状可怖,但比起叶良身上的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她摇头,扶他上车,让护卫立马回府。
“殿下伤着了?”叶良自责不已,“是卑职护驾不力。”
“我还活着,全靠你们,说什么护驾不力?”长念替他缠着身上的大伤口,眼眶红得厉害,“若没有你们,现在躺在外头马背上的就是我了。”
八个王府亲卫,三个咽了气,四个重伤,一个轻伤,长念实在难过,捏着碎布喃喃道:“我的命就这么值钱,要别人那么多条来换?”
“殿下是皇子。”
“皇子又如何?”长念恼道,“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是人,那外头马背上的,又是谁家的丈夫,谁家的儿子?”
叶良一怔。
长念低头,神色黯淡,轻声道:“人缺自信而信仰他人,天子便是利用人性,以区区凡身居万人之上,大周历朝七十二载,在位之人究竟有几个对得起天下人的?他们苟活在皇位上,还要踩着别人的尸骨,不觉得荒唐?”
“殿下……”叶良喉头微动,看着她道,“若有一日殿下能登基,必定是一方明主。”
“非也。”长念抹了把脸,“我太懦弱,撑不起龙袍。”
“可殿下比谁都心善。”叶良微笑,“心有天下人,天下人心也必定有殿下。”
古怪地看他一眼,长念道:“你是国公的人,国公难道没有野心吗?你如此奉承于我,对国公又是何等看法?”
叶良拱手告罪,然后直言:“殿下,安世明主也;国公,乱世枭雄也。像今日这般的场面,国公自入朝开始,每月都会遇见几次,他不会为人命难过,只会杀尽所有欲杀他之人,是为枭雄。”
长念呆了呆。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叶将白那个人,每个月都会遇见好几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