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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似玉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问他:“妖怪不能变心吗?”
……能,别说变心了,妖怪吃人心都不奇怪。宋立言咬得腮帮子鼓了鼓,让画舫靠岸。楼似玉一蹿就又想自己跑,然而旁边这人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她拉住,把她冰凉的手包进自己宽厚的大手里,然后训她:“走路有个人样。”
楼似玉想说自己不是人,可这人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立马抢道:“是人形就要有人样。”
顿了顿,又补充:“在我面前不许现原形。”
要求好多哦。
扁扁嘴,楼似玉像个小孩儿似的被他牵着走,余光微微一瞥,突然发现远处过来了一行人。
宋立言也瞥见了,眉心一皱,抱起她就往马车的方向疾走。
“哎,宋大人,宋大人!”侯满堂化出原形飞快地奔上来,到两人面前又化回人形,拱手道,“巧了,这正打算去府上拜会,没想到在这儿就遇见了。”
宋立言想也不想就给楼似玉贴了张瞒天符。
侯满堂一愣,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老糊涂了,方才怎么瞧着你旁边有人?”
“下雪天乱跑的狐狸容易冻瞎。”宋立言面无表情地道,“劝长老回去冬眠,不然我这獬豸剑可不长眼睛。”
“瞧您这话说得,半个月前不是您亲自定的规矩,只要妖怪不犯凡人,您就可以网开一面么?”侯满堂嘀咕,“我可从来没欺负过凡人,这回找您也就是念着您上回放我们进城的恩情,特地来送过年喝的酒。胡府酿的,味道好极了。”
想起当初某客栈里掺水的酒,宋立言眯眼:“她的酿酒之法也是胡府教的?”
“那自然,胡府的孩子打小就会酿酒。”
“请回。”宋立言毫不留情地摆手,拎着一团侯满堂看不见的空气就要上车。
“等等。”楼似玉自个儿伸手把瞒天符揭了,兴奋地问,“他原形跟我一样是狐狸,是不是同族?”
宋立言:“……”他该多捆个缠妖绳的。
侯满堂被这凭空出现的人吓得在雪地里滚了一个球,抓着头顶的毛毡帽子爬起来朝她一看,他傻了。
宋立言当机立断地把人往车厢一塞,接过宋洵手里的鞭子就给马来了一下。
骏马长嘶,飞快地跑起来。
“哎!!!你站住!!!”侯满堂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化出原形一路狂追,“玉儿!我没看错,是玉儿那丫头!给我停车!”
宋立言才不管他,仗着自己修为高,直接贴了一张千里符在马车上。
一炷香之后,宋立言带着楼似玉泡在了千里之外的荒山温泉里。
楼似玉头顶着叠得方正的澡巾,满眼狐疑地睨着旁边这人:“你瞒了我什么?”
“没有。”
“刚刚那老头子认识我。”
“雪太大,他看花眼了。”
“那你跑什么?”
“……”臭着脸别开头,宋立言看着温泉里升起来的雾,没再吭声。
楼似玉想了想,看在他带自己游湖的份上安慰两句:“你对我不错,真瞒了我什么,我也不怪你,只要你说出来,我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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