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散,林梨花也不情不愿地被拽走了,大堂里很快安静下来,这人笑着坐到他旁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歪着脑袋问他:“大人怎么了?”
“出了点事。”宋立言垂眸,沉默片刻又补上,“也不能算一点,裴献赋盗走了三颗内丹,见山师兄似乎也有问题。”
楼似玉一拍桌子:“奴家说什么来着!”
宋立言斜眼看她。
气势一点点弱下来,她放低了声音:“你们也太大意了,竟让他黄雀在后收了个盆满钵满。好不容易你师父醒了,打算回去毁内丹呢,竟被他抢在了前头。”
“我想不明白。”他道,“见山师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背叛师门?”
楼似玉撇嘴:“大人应该想想,这人是难道现在才生的背叛之心?一直遮着脸不见人,又从一开始就袒护裴献赋,与其说他背叛,奴家倒觉得他像你上清司的卧底。”
宋立言不信:“你见过哪个卧底一卧就是几十年?”
“人不能,那说不定他是个妖怪呢。”
“荒谬,他要是妖怪,还能在上清司呆那么久?”
楼似玉更加想不通了:“他要是个普通人,又不是卧底,那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宋立言沉默,浑身的阴冷之气又席卷了上来。
她撑着下巴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大人当真是在为内丹和裴献赋的事苦恼?”
“不然还如何?”
“奴家瞧着不像啊。”她啧啧摇头,“若是为公事,大人只会严肃,断不会沮丧。可眼下大人显然是有心事,就连说正事也兴致不高。”
宋立言有些厌弃这般的自己,闷声道:“我不喜欢患得患失脆弱不堪之人。”
可偏巧他现在就成了这样的人,被莫名的情绪束缚住,直接开口未免矫情,可闷在心里就始终会想自己当初做的蠢事,焦躁不安,内心不定。
楼似玉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笑道:“大人是动情了。”
宋立言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事到如今再说他动没动情不是多余?他要是没动情,能坐在这里吗?
“您别气呀。”她掩唇娇笑,“奴家还没说完呢——坊间常说,动情之人就会脆弱不堪,但他们不会患得,只会患失。”
宋立言一顿,失笑:“也是,谁会患得。”
“但大人就不一样了。”她笑眯眯地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大人丰神俊朗,举世无双,奴家只会死心塌地跟着您,绝对不会让您失去。”
心口一撞,接着就是一软,他轻哼一声,抿唇道:“妖怪说的话信不得。”
“嗯?”楼似玉眨眨眼,“大人还觉得奴家会撒谎?”
“言出于口即散,虚无缥缈。”
“那可太好啦,奴家还有缥缈的话要说,大人听了可别当真。”她一拍手,甜甜地扬起嘴角,贴近他些用气音道,“奴家方才小憩之时梦见大人入浴,冰肌玉肤,好生动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