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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
“……”这毕竟是上清司的圣物,它能有这么强烈的意愿,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身为上清司弟子,他哪能不遵从?
接过伞撑开一片雨幕,宋立言将灭灵鼎揣回了袖子里,一脸正气地想,就当去巡逻了。
然而,潜入大牢之后,他半点声响也没敢出,跟做贼似的一路摸黑去找楼似玉的牢房。外头的狱卒睡得香甜,无人发现,他偷偷松口气,抓着栅栏就往里头看。
一双明媚的眼睛盛着窗外的月光,温柔地从栅栏里看着他。
吓得一个趔趄,好悬没坐去地上,宋立言微怒,咬牙道:“你吓唬人干什么?”
“奴家哪有吓唬人?”楼似玉抬袖掩唇,“奴家可是一直在这儿的,不速之客是大人您。”
没好气地将牢房打开,宋立言站直身子跨进去,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牢房里睡着的霍良,闷声道:“你竟然没逃狱。”
“反正也回不去掌灯客栈,住哪儿不是住啊?”楼似玉笑嘻嘻地在石床上坐下,仰头看他,“不过大人能在这时候来看奴家,奴家是当真高兴。”
“为何?”他别开眼,“白日里不是也来了?”
“白日里来的是县令宋大人,现在来的是动了凡心的宋立言,这哪儿一样呀?”楼似玉狡黠地晃着脚尖,“原还在猜大人心里有没有奴家,眼下来看是不用了,奴家在大人心里宝贝得紧那。”
“……你胡说些什么?”黑暗里看不太清脸,但语气听起来是咬牙切齿的,“谁心里有你。”
楼似玉挑眉:“没奴家大人还半夜不睡觉专门跑来偷看?”
“睡不着,随便走走。”
故作明白地“哦~”了一声,楼似玉突然起身,一个飞扑就将他扑到后头的墙上,双手并排放平在他胸口,饶有兴味地抬头睨他:“随便走走也能走到奴家跟前,就为着这与大人的不凡缘分,奴家也得好生感谢。”
冷哼一声,宋立言翻身就将她反按去墙上,沉声道:“别把你对付别人的把戏用在我身上。”
楼似玉眨眼:“没有呀,这是新的把戏,奴家只对大人用过。”
牙槽紧了紧,宋立言收回手站直身子,觉得自个儿简直是半夜送上门来给人戏弄的,不值当。他转身要走,手心却是一软。
楼似玉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见他回头,又露出个甜甜的笑来,抓着他轻轻晃了晃:“外头还下着雨那,大人好不容易来,不妨多留会儿?”
最后一个字带着点软糯的鼻音,听得人心也忍不住跟着软。宋立言心知肚明自己留下来就是意志不坚,但他挣扎了几瞬,还是停下步子,板着脸问她:“留下来做什么?”
“数星星?”楼似玉望向窗外,然后发现外头正下着雨,立马改口,“数雨滴也成。”
“……”宋立言觉得她是真的脑子不太好使。
“哎哎哎,大人别走,您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都可以问奴家。”楼似玉拼命拽住他,脚都蹬到石床边去借力了,“您没有想知道的了吗?”
这个倒是不错,宋立言当真往回走了两步,思忖片刻之后盯着她开口问:“宋清玄为什么会和你走到一起?”
微微一顿,楼似玉垮了肩膀。她就知道他会问这方面的问题,不过现在听着这个名字,倒是没有以往那么难受了。
想了想,她摘下头上的朱钗,递到他跟前:“这是他送我的,说是聘礼,可到底也没能娶我过门。我是妖怪,他是上清司的人,但我与他做的是同样的事,他与我走到一起没什么想不通的,就是因为我美丽温柔善良大方懂事……”
“打住。”宋立言眯眼,“你这几句话里有半句真话吗?宋清玄既然是上清司的人,怎么可能与你做同样的事?”
至于后头那几句,就虚假得更加明显了。
神色正经起来,楼似玉盯着他的眼睛道:“奴家现在做的,才是大人应该做的事。这么多年以来上清司寻找妖王内丹从来不是为了摆上法阵镇压妖王,而是为了毁灭内丹,让妖王再无出世的可能,您被人骗了。”
“奴家虽不知是谁在后头搅弄风云,但此人颠倒黑白,其心可诛,大人万不可信。”
宋立言恍然点头,然后问她:“那你为什么没有毁掉内丹,反而是还给我了?”
“奴家……”张口才发现这事解释不通,楼似玉有那么一瞬间的傻眼。
她是不是又跳了裴献赋的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