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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九默默地接过飞刀,咬着牙把左手按在茶几上,右手拿刀对着小指头正准备切下。这是社团规矩,犯下大错就得卸一个零件。
高四海抬手阻止了他,淡淡说道:“算了,刚才你挨了一刀就算抵过了。你把这柄刀带走吧。给你一个月时间。我不看过程,也不想听你汇报你的方案计划,我只要结果。”
“谢谢师父。”罗九起身朝着高四海鞠了一躬,很有礼数的退出了房间。
才一出门,罗九就险些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冷风迎面吹来,他这才发觉自己连内裤都湿透了。进出房间前后不过十分钟,感觉就像是在地狱门口徘徊了十年一样。
站在海州大酒店二十八楼的窗台前,罗九俯瞰着南国的繁华都市,用手掌轻轻摩挲着手高四海赠送的那柄飞刀,样式古朴,散发着一种饱饮人血后的微微青气,是把好刀。
可以想见,不管把这柄刀捅进杨小宝的身体,还是割下自己的脑袋,那都是一样痛快利索。
杨小宝,你等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罗九刚一离开,高四海就把沙娜雅叫了出来,和颜悦色说道:“沙娜雅,脸上还疼吗?你不会怪师父无端端的拿你做法吧?刚才下手是重了些。”
沙娜雅敛手站立,平静答道:“师父,十妹的性命都是您给的,怎么会为这点小事对师父起怨恨?再说师父也是为我好,借这个机会让我看清阿九的本性。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废物。”
高四海微微点头,对沙娜雅这算表白心迹的回答还算满意。他向来疑心极重,哪怕是对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沙娜雅,也不是完全信得过。
“那你觉得他这一去,能把事情办成吗?”高四海问道。
沙娜雅露出了笑容:“您又在考我了。你都说他是废物了。废物就是什么都废,不管胆子废,脑子废,手段也废。他这一去,只能赌一赌运气废不废。”
高四海哈哈大笑了几声,等到笑够了,这才缓缓说道:“好,那就你帮一帮你九哥。再怎么说,他也是在门下跟了我好些年。你们虽然一向不和,但他毕竟也是你师哥。我不看到他落一个没下场。这一次,我给你全权。”
所谓全权,就可以调动社团在海州市的所有资源,处置任何一个办事不力或是不肯听命的成员。还有一句不便明说出来的话就是,其中包括她的师哥罗九。
让沙娜雅负责监督善后,是高四海这次赶来海州问责之前,就已经定好的计划。因为沙娜雅是做这件事的最适合人选。
座下十弟子,人人各有各长。罗九擅长赌术,沙娜雅则是擅长刺杀。这也是高四海打她小时候就刻意培养的——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一定要是能够“最后解决问题”的人。
“是,师父。”沙娜雅明白师父的意思,对罗九是能扶助就扶助,实在扶不墙,那就干脆除掉,以肃门规。
沙娜雅退回到自己房间里换好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正要出门的时候,高四海忽然叫住她:“还有,那个杨小宝,先不要动。”
刚才之所以跟罗九直言不听汇报,不看过程,是因为高四海用不着听汇报,也知道过程,知道得比罗九还要清楚。这些天来,“杨小宝”这个名字在他心里揣摩好久了。
沙娜雅愕然回过头,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此人可是这次堂口被查抄的主谋,也是给社团造成重大损失的罪魁祸首,不动他那动谁?
高四海打着背手,踱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南国第一繁华都市的景象。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此人的底细,但这个人背景很不简单。阿九不是笨人,但他心里怨恨过深,只想着报仇,容易拿不住分寸。他拿不住,你要拿得住。重要不是报复,而是为社团挽回损失,整顿秩序,给海州这一片儿的黑白两道立一立规矩。”
“是,师父。我就是师父的分寸。”
沙娜雅恭敬答道。她已经完全明白过来,身为社团领袖的师父在处理此事时的主要考虑,并不是像普通的道上人物那样就想着找场子,争颜面,出口气,而是要重新确立秩序。这种大格局同罗九相比,那是高下立判。
高四海对她的回答点头表示满意:“去吧。把杨小宝活着带到我跟前,社团的损失还得从他身上找补回来。至于他的身边人,那就任由你九哥出口气也罢。”
沙娜雅一口答应,走出酒店房间,后背不由得起了一阵凉意。师父的意思很明确,那种大砍大杀,把海州市地面儿搅出腥风血雨的事情就由罗九去做。
而她自己的任务则是负责收拾摊子——腥风血雨总有停下来的一天,长时间跟海州市黑白两道打消耗战对社团没有意义,“天道社”不可能代替海州市政府,也不可能把海州警察局一锅端了。
所以最终必然是要跟海州市的黑白两道达成一个新的、更有利于社团的平衡。这就是师父所说的“确立秩序”。只有确立这样的新秩序,社团才能在海州地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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