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阿哥不比十六阿哥,王嫔娘娘虽说比不得四妃尊贵。 但也是近些年较得宠的宫人了。 况且除了生母外,十六阿哥还有同母兄弟可以互相扶持。
京中权贵,最是势利,对十六阿哥向来奉承,对十七阿哥却是另外一番应对。 虽说到底是皇子身份,不敢当面给没脸儿,但是心中到底是看轻了。
“十七爷想得也忒多了些儿。 何必去理会那些人?自己过得舒心,可不是比什么都好!”曹颙思量了一回,说道。
十六阿哥道:“呵呵,孚若,你是家中嫡子,家中人口也少,所以体会不到我们的心情。 早些年,在上书房里。 师傅们只会提溜我们教训。 就是弘昕他们这些小阿哥,也没有人将我们放在眼里。 ”
因提起旧事,两人都缄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曹颙问道:“京里沸沸扬扬的,都说弘皙阿哥要上位,宫里怎么说?”
十六阿哥低声道:“想来只是为了安二公主的心罢了。 二公主在京城静养,弘皙同他媳妇儿如今常出入公主府侍疾,依我看算不上什么。 偏生那些哥哥们心虚,各个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恨不得跳将起来。 ”
恨不得跳脚的除了京里地阿哥,还有刚返回苏州地李煦。
在码头上,看到管家仆人一身重孝地候着,李煦地眼睛一黑,显得昏厥过去。 他的嫡妻韩氏,于三日前病故。
李鼐已是悲痛欲绝。 但是见父亲如此。 却也顾不得自己个儿伤心,忙搀了父亲上马车。
虽说李煦风流了一辈子。 但对这位结发夫妻感情颇深。 两人结缡四十载,如今却是生死两别,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香彤搀扶着妙云下船,还没上马车,就见李鼐交代人好好侍候她们回去。 交代完毕后,他自己翻身上马,随着李煦地马车先行一步。
香彤也晓得太太韩氏病重之事,见前来迎接的婆子管事都穿了重孝。 她隐隐地生出几分欢喜来,对妙云低声道:“怕是太太没了!”
妙云听了,不禁有些慌,带着几分祈求道:“那怎么办?彤姐姐还需要多教奴……多教我才好!”
香彤看了看近前的婆子,捏了捏妙云的手没有说话,而是扶着她先上了马车。
妙云瞧她神态,像是有私密话,便也抿了嘴。
直到放下车帘,马车缓缓前行,妙云才低声道:“彤姐姐要同我说什么?”
香彤道:“你早先也是府里的家生子,对主子们地事也该听说过一些吧?二爷,并不是太太生的。 ”
妙云听提到李鼎,使劲抓了抓衣襟,点点头,小声应道:“听说过,京城府里大家都说二爷虽不是太太养的,往后却要继承老爷家业呢,所以才会送到皇帝老爷跟前当差。 ”
香彤道:“这说起来,都是典故了。 当年老太爷的发妻,并不是现在的老太君,而是宫里王嫔娘娘的姑母。 老太爷与王氏太夫人都入旗,老老太爷嫌太夫人汉家出身,觉得匹配不得老太爷,便又给说了一房平头妻,就是现在的太夫人。
虽说先前的原太夫人并没有贬做妾室,但是外头却多是只晓得老太君才是嫡妻。 后来那位太夫人过身了,老太君生了老爷兄弟六人,期间还曾到宫里侍候过皇上,这才有了老太爷与老爷这几十年地荣耀。
老太爷是读书人,最重礼数,一直到死,都觉得对不住王氏太夫人。 虽说他后来对王氏族人多有援手,但是碍于老太君的颜面,还是觉得尽力不够。 因此,便想着让老爷娶王家的女儿为妻,使得李、王两家不断亲戚。
老太君哪里肯依?硬是给拦下,给老爷说了现在的太太。 王家虽早年是望族,崇祯末年却是败落了。 王家的那位小姐,便只能委屈地做了二房。
咱们二爷,就是二太太所出。 虽说是庶出,但是老爷却只当是嫡子待的。 二爷在京城这半年,常常为名分之事受气,如今,如今……
说一句诛心地话,这太太没了,二太太指定是要扶正的,到时小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嫡孙、嫡孙女,往后小奶奶的日子也好过些……”
妙云将四个月的身子,虽然还不明显,但是衣裳都选宽松的穿了。 听了香彤的话,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听到马车外渐渐传来的喧嚣声,心里很是茫然。
李煦与李鼐父子,已经先一步到了苏州织造府。
待进了内府,见着各种挂着的白绫,李煦不由得老泪纵横。 不过数月功夫,儿子生死无踪,老妻又撒手人寰。
已经有管事捧来孝衣,跪着地上,恭请李煦与李鼐父子易服。
李鼐拿了孝服,侍候李煦穿上,然后自己个儿才摘了帽子,穿了孝衣,拿了孝棒。
就听有执事往里喊话:“老爷回来了,大爷回来了!”
李鼐搀着父亲往二门去,便听到哭声渐近。 内院正堂,停放着韩氏地灵柩,李煦地几个妾,还有李鼐之妻孙氏、李鼐的几个孩子,都跪在灵前,哀哀哭着。
见李煦与李鼐进了灵堂,哭声立时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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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李煦之妻历史上死于康熙五十三年八月,因故事发展,提起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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