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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揉了揉眉心。 开口问道:“你儿子的事,如何了?”
也不晓得李煦是感激,还是难过,垂泪道:“回万岁爷地话,奴才进京已经大半月,顺天府衙门与步军统领衙门那边都去了,仍是没有半点消息。 ”
康熙闻言。 不禁有些恼,道:“废物。 统统是废物,一个大活人还能上天入地不成?”说到这里,看了眼李煦道:“李鼎在京城往来的人不少,你都探问清楚了,是不是结了什么私怨?”
李煦闻言,心下一禀,额上已经渗出薄汗来。 回道:“奴才家在京城是有几门亲眷,虽说有所往来,不过是走过场罢了,并没听说有什么摩擦纠葛。 ”
康熙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思了片刻,道:“多余的话,朕懒得再说,你只要省得。 谁是你的主子就好!”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了几分森冷。
李煦哪里还坐得住,忙起身跪倒,老泪纵横道:“万岁爷,奴才包衣下溅,荷蒙万岁爷隆恩。 界以苏州织造要任数十载。 圣恩海深,纵奴才粉身碎骨,亦难报万岁爷天恩!要是有其他心思,那岂不是猪狗不如?”
康熙见他这般作态,想着他年将甲子,膝下不过两子,心中不满消减了几分,挥挥手道:“行了,朕不是要你刨白。 你儿子的事,朕已经吩咐过傅尔丹。 叫他帮着你探查。 ”
李煦听了。 少不得再次叩头谢恩。
康熙抬头看了看屋外天色,已经是晌午时分。 便挥挥手,叫李煦跪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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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刹海边,李家外宅。
杨瑞雪中午才从床上起来,倒不是昨晚侍候李煦折腾得乏了,而是躺在床上盘算着。
她好好一个良家妇人,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要不心中一点不恨李鼎那是骗人地。 但是她晓得能依靠的也只有李鼎,只要她姿色尚存,能帮李鼎交际往来,他便会留着她。
李煦却是不同,他要回南边,往后不在京城,对杨瑞雪不过是几日新鲜罢了。 听着昨晚他话里话外地探询之意,竟似把她杨瑞雪给疑上。
杨瑞雪只作懵懂,侍候得李煦越发精心,两人倒是折腾了小半宿。
安抚住李煦还不行啊,杨瑞雪晓得,要是想留在京城,不受李家威胁,还要寻个靠山方妥当。
只是,她一个深宅妇人,偶尔上街也鲜少在外逗留,哪里去结识别人去?
其实说起来,李家大爷李鼐是极好的,带人温柔和气,只是太过迂腐了些,将她当成弟媳妇待。 因她上月没有查出身孕,还怕她难受,特特地安慰了她一番。
杨瑞雪只觉得甚是好笑,她可不打算替李家生儿子,谁晓得会是什么辈分,难道还要将这见不得人地丑事公之于众么?
曹颙?想到他,杨瑞雪立时摇了摇头。 那人不是爱色的,又对她底细知之甚详,怎么会喜欢她?
她在床上像烙烧饼似地翻来覆去,长吁短叹,却是没有什么妥当的盘算。 突然,她又想起两人来,心里慢慢镇定些。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又摸了摸胸脯,脸上露出了笑模样。 她这边惦记要找人,说不定也有人惦记着她呢。
男人见了女人,都跟偷腥的猫似的,吃了一次两次,就会惦记第三次、第四次。 她呀,只要等着,等李鼎地事淡了下去,李家父子离京,那猫儿自然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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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别院前,什刹海冰面上,除了冰上嬉戏的孩童外,还有城里的几个冰窖的伙计们。 海子边上,停放着一溜骡车,等着一会儿拉冰。
自打腊月初八,冰面冻得严实后,城里几个冰窖便使伙计们在什刹海这边采冰。 附近百姓人家的青壮,也趁着这个时候,到冰面上帮衬把手,做个短工,每日里也能有十几二十几个铜板地进项。
十来天下来,大家在海子上凿了不少冰坑出来。 因坑底冰层就薄了,有些附近地顽童,就去凿个冰洞捞鱼。
不过,因实在危险,大人看了都是拦着的,所以孩子们都是趁着大人不留神,猫着腰进去。
这日,又有个孩子溜到坑底。 他叫保住,家就在海子边住着,整日里混在冰面上,也算是凿冰地老手。
他弓着腰,手里拿着冰扦子,在四下里寻了冰层最薄的地方,跪坐下来,动起手使劲地凿起来。
因冰层本就不厚,凿了几下,就有了裂痕,保住见了,越发地卖力气。 他正凿得欢,就听头上有人喝道:“小保住,又是你这家伙!那是昨儿才开的冰坑,冰面就剩了不到半尺厚,你想要作死么?”
这孩子嬉皮笑脸,道:“常五叔,没事!”
那个叫常五的却没有任由他胡闹,下来将保住提溜上去。 保住依依不舍地看着砸了一半的冰窟窿,只觉得影影绰绰地看到一团黑影,瞪大了眼睛,忙道:“常五叔,快看,那儿有大鱼!”
常五止了脚步,顺着保住所指望了过去。 不过是寻常冰面罢了,哪里有什么大鱼?他拍了保住的脑袋一把:“哪儿有什么大鱼,再淘气,小心龙王爷将你拉下去喂鱼!”
保住揉了揉眼睛,那团黑影已经不见,不禁嘟囔道:“真是大鱼,只是游走了!”
常五笑着摇摇头,将他往冰面上一扔,道:“赶紧远点玩儿去,再这般淘气,明儿告诉你老子,仔细你地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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