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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出京两天,康熙的谕旨便传回京城,这次的怒火却是撒向宗室的。
前几日淑惠妃发引时,众皇子阿哥皆步行恭送,但是辅国公普照等人则在后乘马而行。 有人将乘马而行的宗室名单告到御前,康熙见了勃然大怒,便下了旨意令宗人府那边确查举奏。
未几,宗人府的折子送达御前,牵连进的名单一大串,其中爵位最高的是贝子,剩下的就是辅国公与其他宗室。
康熙念及贝子苏努等留任,皆已年迈,情有可原,著从宽免议。 辅国公普照与星海两个,则俱著革爵,禁锢宗人府,另择袭封之人承袭。
不过是去了个老太妃,处置了几个堂官、两个宗室,总算是暂消康熙的怒火。
这次圣驾出行,整个气氛就是压抑地迫人,人人皆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惹怒了康熙。
这次差事比曹颙想象中的久得多,不晓得康熙是怎么想得,十九日到安奉殿、孝陵谒暂后,次日又启行往热河行宫行进。
在路上,曹颙收到家书,晓得初瑜又有了身孕的消息。 曹颙心中也说不出是喜是忧,给初瑜写了封长信,少不得啰啰嗦嗦地嘱咐很多。
按照这个时候的世情看,曹家长房这支实是人丁单薄了些。 曹颙晓得初瑜面上不说,但是也因外界传言的“妒妇”之名难过。
她不是怕自己名声受累,而是怕因自己个儿的缘故。 耽搁了曹家子孙繁衍大事。
想到这些,曹颙心下也就释怀。 到底是第二个孩子,还能比初次生育更难?更何况是在京城,请个好太医也便宜。
因此,他忧心尽散,只剩下欢喜。 想着难免父母那边想着也是记挂着儿子媳妇这边地动静,他便也给江宁父母写了家书。
这往北面去。 比直隶却是更冷了,不少文官都冻病。 却没有人敢在路上耽搁。 怕落得个不勤勉的罪名,皆咬牙跟着。
如今,康熙已经是甲子之年,越发忌讳“老”字。 若真是年老的官员还好,对那些四、五十岁露出疲态的,他自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好似生怕别人如此是有意为之,故意提醒他。 他这个皇帝老了。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是康熙自己多心罢了。
最近,康熙最高兴的就是宫里传来的消息,后宫又添了个小阿哥。
六十花甲还能添子,康熙地心情愉悦了好几天。
腊月十一,圣驾一行才到热河行宫。 康熙只在这边驻留了两日,召见了几个蒙古王爷与这边寺庙里的大喇嘛,便启程回京。
每日四十里地行程,浩浩荡荡的大军。 前后旗帜张扬,道路两侧都由八旗兵丁随行戒严。
折腾,不过是折腾罢了。 看着那些整日里咳个不停,一个劲地擦鼻涕的官员,曹颙颇觉有些庆幸。
夏天跑了一次外蒙古,虽说劳累。 但是曹颙身子骨也健壮不少。 被晒得黝黑的肤色,过了这个月后,已经渐渐回复旧日白皙,看着整个人很有精神气。
回京途中,德特黑与纳兰富森找过曹颙好几次,几句车轱辘话不外乎李鼎之事。 不管李鼎生死如何,侍卫处这边俱是已经除名,有新侍卫顶替进来。
曹颙他自己身上还挂着侍卫的缺,因此以为侍卫处那边肯定有不少空额。 李鼎虽然失踪,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这般免了差事。 太凉薄了。
他说出心中疑问,就听德特黑道:“如今哪里还有什么空缺。 但凡出缺,宫里宫外不晓得多少人惦记。 ”说到这里,压低了音量道:“听说一个缺能值好几千两银子,等着分这份钱的人可不少。 ”
“那……那万岁爷……”曹颙闻言,不由诧异。 这两年康熙整顿宫闱,处置了不少内侍,内大臣与内务府总管也变更了几次,怎么还有人敢这般行事?
纳兰富森在旁,低声道:“万岁爷这两年面上严厉,但是每次都高高提起、低低放下,能宽免的都宽免了。 大家都瞅出来了,万岁爷他确实渐老了。 ”
就算康熙摆出帝王地威严,但是在臣子心中,他已经是垂暮之年。 虽然面上没人敢糊弄,但是私下里老实的也没有几个。
曹颙心里叹了口气,根据京里送来的消息,李煦已经抵达京城,正在京中等着陛见。 虽说侍卫处那边除了李鼎的名,终要经过康熙的批准。
向来优待李家的康熙,这次不留情面,是为了安抚身边的近臣,还是对李家已经厌了?
户部亏空那边,李家这两年已经还得差不多,却是用两淮盐税填补的。 虽说这样填补亏空,是出自康熙授意,但是盐税本是要入内库。
李煦这般,相当于用皇帝地钱,补上了皇帝留下的亏空。 这不算是什么功劳,也不算是什么罪过。 只是李煦生活奢靡,江南皆知,康熙自是也晓得。
李家那份亏空,明着是为接驾拉下的,其中李家自己的抛费也不在少数。 这样算下来,却是康熙自己掏腰包,供李煦的江南奢靡。
人人心中都有杆秤,皇帝的便宜是那么好占地?
曹颙想到这个,有点感叹李煦的看不透。 就算是帝王,也不要指望他真有包容四海的心胸。
*
京城,东直门,李宅。
李熙的脸色很是阴郁,这寒冬腊月的赶路,路途本就劳乏。 结果,刚进京。 便得了消息,晓得李鼎的侍卫缺已经除了。
这人是生是死还不晓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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