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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刹海边。 李家外宅。
李鼐看过了杨瑞雪送来的房契地契,前门地店铺不算,就是这处宅子,现下也挂在杨瑞雪名下。
这边地宅子,却是李鼎入秋才变更地。 原是怕日后这边往来地人多了,被御史盯上,所以他先料理干净。 免得到时候纠缠不清楚。
杨瑞雪虽然不比过去那般柔弱可欺,也没有胆子吞李家地房产。 今日将这些房契与地契给李鼐看过,却是另有用意。
“大爷,妾身虽出身商贾,却无贪心之念。 铺子虽说是妾身的铺子,这宅子却是二爷为了免得麻烦转到妾身名下。 如今……如今二爷……”说到这里,已经是红了眼圈:“二爷虽没音讯,大爷却在此。 妾身这里完璧归赵了!若是大爷无其他差遣,妾身便使人另寻住处!”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不过是想探探李家的底线罢了。 她到京城半年,如今眼界也宽了些。
李家在江南能只手遮天,在京城这权贵云集之地,又算什么?
李鼐见她如此。 心里却是难受,忙道:“杨夫人无须如此,这边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何必另寻住处?你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容易,就在这里住着吧!”说到这里,想到珠场之事,带着几分愧疚道:“说起来,二弟也亏欠你良多,这宅子虽不值什么钱。 到底是他给你的。 你就留着吧!”
杨瑞雪见李鼐如此,几乎要笑出声来。 实是太可笑了。 李煦那样的老不修,怎么能养出这样鲁钝的儿子?
强憋了笑,她的脸上就有些僵硬,为了掩饰,忙低了头,做垂泪状,道:“大爷好心,妾身实是感激涕零!”
虽然杨瑞雪地身份同李宅那边的妙云不同,但毕竟在李鼎失踪前侍奉过,因此李鼐不禁望了望杨瑞雪的肚子。
是否怀有身孕,要月余才能诊断出来。 不管是妙云,还是这个杨氏,只望天可怜见,给二弟留一丝血脉。
杨瑞雪说完话,半晌不见李鼐应声,轻轻抬起头瞟了一眼。 见他正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身子,杨瑞雪只觉得身子一软,嘴里不禁娇吟出声。
李鼐听了,见杨瑞雪面色潮红,含泪蹙眉的模样,不由一晃神。
随即他在心里骂自己一句“畜生”,眼前的是二弟的外室,说不定还是他侄儿之母,二弟如今生死未卜,自己怎能生出这乱七八糟的心思?
“杨夫人,你这是不舒服……”李鼐去了旖念,神情多了几分关切。
杨瑞雪虽说年轻,却也算是经年地妇人,强忍了心中的失望,带着几分哀切道:“妾身也不省得为何,想到二爷既心痛如绞!这些日子,妾身日夜在菩萨面前祈祷二爷平安。 还望神佛有灵,能听到妾身的祈求!”
李鼐正为弟弟难过,见杨瑞雪同自己一般,心里越发瞧着她亲近,已经是将她当成弟妹待了。 因此,他很是感触地说:“能遇到你,也是二弟的福气!”
杨瑞雪面上没言语,心中苦笑不已,自己却是实在没福气,才会遇到李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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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曹府,梧桐苑。
初瑜是黄昏时分,才打宫里回来的。 她辈分低,这一天功夫,多数时候都是站着应酬。 偏生她脚上还穿着花盆底,这脚就遭了罪了,回来时已经有些蹒跚。
她原本还咬牙忍着,只是让喜云寻了软底布鞋换上。 曹颙却是看出她不对劲,忙使人去倒热水,给她泡脚,又打发丫鬟去找消肿的药膏。
看到初瑜白皙地小脚已经红肿不堪,曹颙甚是心疼,瞧了瞧那几寸高的花盆底,对初瑜道:“就是非要穿这个,你也找双矮些的穿上,何苦遭这个罪?”
初瑜苦笑道:“实没想到会待到这个时候,原还以为点卯罢了!初瑜还好些,那些年岁大的老福晋、老夫人累得晕厥过去好几个!”
曹颙听她提到这个,想起白天曹颂所说的话,问道:“瞧见董鄂府的老太太没有?”
初瑜点头道:“嗯,今儿她也进宫了。 虽说七十多岁,但是老人家很是硬朗,在灵前守了半日,倒是看不出劳乏来!”
说话间,喜云已经寻了药膏出来,给初瑜上了药。
宫里供应的东西,曹颙是晓得的,便对初瑜道:“要不让人送点吃的过来,你再垫吧垫吧!”
初瑜摸了摸肚子,对曹颙道:“虽是吃得东西不多,但是却喝了两碗**,如今也不饿。 ”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腰,道:“现下,直觉得浑身地骨头都僵了!”
曹颙取了靠枕,让初瑜躺下,要帮她捏两下。
初瑜刚想说在喜云她们面前不好,喜云与喜彩已经笑着挑门子出去了。
初瑜看着两人地背影,怔了一下,对曹颙道:“额驸,白日同额娘说了几句家常,陈氏有喜了……”
“陈氏?岳父新纳的庶福晋?”曹颙听着有些耳生,问道。
初瑜犹疑了一下,点头应是。
曹颙还只当她顾及兆佳氏,不好随意归省,笑着说道:“若是想回去,就回去。 二婶要是问起,你只管推到我身上就是!”
初瑜没有应声,慢慢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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