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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虽然舅爷早年品级高些,现下人没了多年,堂舅只是个翰林,在京城也说不上话。 曹家却是不同,进京这几个月,韩江氏听堂舅赞过曹颙多次。 只说是少年显贵,年纪弱冠。 便已经是太仆寺卿。
曹家本身就是伯爵府,又有曹颙在朝为官,更不要说曹家还有几门王府姻亲。 想到这些,韩江氏心里顿时觉得敞亮。 自己孤身一人,何必巴巴地留在江宁,隔三岔五受一次腌臜气?
心下拿定了主意,韩江氏便也有心同曹颙攀关系。 便点头应道:“既是大爷所命,小妇人自当从之。 ”
曹颙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韩江氏摆出江宁时地谱来,来个守礼不行云云地。 若是那样,他便只好在马路牙子上追问江家早年有没有个女儿被拐了。
曹颙正想着要将马车让给韩江氏主仆,便见东边道上来了一辆马车,正是韩江氏打发去取马车的仆人回来。
韩江氏带着丫鬟,上了新马车。 随同曹颙一行一道进城。
因时辰尚早,曹颙他们走了半条街,才寻到个开门营业的茶馆。 因看着还算洁净,曹颙便使人问过,晓得有雅间,便请韩江氏下了马车。
跟着曹颙身后。 韩江氏心里也有些忐忑。 除了至亲外,她还是有一遭与男人这般近。 虽然曹颙向来给人印象是谦谦君子,但是毕竟是男人,到底是自己有些鲁莽。
不说韩江氏这般小心,就是曹颙,也见过韩江氏的规矩,也生怕她有半点不自在,将自己当成狂蜂浪蝶之流。
进了雅间后,曹颙请韩江氏坐了。 韩江氏的丫鬟自然是在她背后侍立,曹颙又留了小满在房间里。 雅间门也开着。 他生怕吓跑了韩江氏。 没机会问文绣之事。
除了小满,张义、赵同、任叔勇与任季勇他们都不认识韩江氏。 见自家大爷待这妇人这般郑重,大家心里亦是稀奇。
这男人,有几个不爱色的。 自己大爷娶地是尊贵的郡主格格,碍于王府那边地颜面,不愿意纳妾也说得通。 莫非,这是外头有了?瞧着妇人俊是俊,这一身素淡衣裳,难道是个小寡妇?
自家大爷向来怜贫惜弱,对着弱女子生出怜惜之情,也不叫人意外。 张义他们站在雅间门口,挤眉弄眼的,心里已是编排了好几套故事出来。 却是不想想,除了随扈这几个月,这几年他们都在身边,曹颙何曾有一个人地时候。
曹颙哪里会想到这几个长随在编排自己,只是见他们堵在门口,茶馆伙计送茶都不方便,便摆摆手道:“你们也是半夜起地,下楼去要几盘点心,先垫吧垫吧。 ”
几个人虽是满心好奇,却也不好违逆曹颙的话,不情不愿地下楼去了。
韩江氏手里摸着茶盏,却是有些不自在。 虽然现下屋子里,并非只有她与曹颙两个,但是方才张义几个贼兮兮地模样,也使得她有些微恼。
再商言商,自己何必做这女儿态。 韩江氏告诫自己,慢慢冷静下来,道:“曹大爷想问什么,但凡小妇人所知,自是知无不言。 只是听魏爷前些日子来信的意思,像是年底要同钱庄这边结总账,曹大爷竟是不知么?”
前两年魏信因手头不便,用过六和钱庄地本钱,在广州那边囤货。 今年,因曹颙在京城卖了几块小汤山的地,已经写信给魏信,提过此事。 想来魏信就是因此缘故,不想再用六和钱庄的本钱。
曹颙方才急着要同韩江氏说话,竟忘了这茬,听她提到,才想起两家的买卖要散伙。 因此,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大半年曹某不在京中,与魏信也是好几个月未通音讯。 不过,先前也听他提过,不算是不知。 ”
韩江氏对拆伙之事并没有其他想法,这本是两厢情愿的事,本不是能勉强的。 凭着曹家的权势,若不是前几年正赶上他们家银钱周转不开,也不会白白地分了红息给钱庄这边。
算下来,不过三年功夫,凭此一账,韩江氏这边的进账已是十分丰厚。 她虽是商家出身,却也并不是贪婪之人。
这说了两句,气氛便有些沉寂下来。
曹颙不耐烦再来这些虚地,便收了笑容,正色道:“虽是交浅,但是曹某却有一事详询,还望韩夫人如实告之。 ”
见他问得郑重,韩江氏亦直了直身子,肃容道:“曹大爷请讲,若是小妇人所知,自不相瞒。 ”
曹颙想起那个在自己怀里咽气的苦命女子,虽然事隔多年,但是心中亦是说不出的酸涩。 他吁了口气,问道:“听闻韩夫人在家排行第二,那令姊是?”
这问题却是让韩江氏很意外,但她还是如实答道:“家门不幸,小妇人虽有一胞姐,但是自幼使拐子拐了去。 父亲曾在江南寻了多年,终是没有半点消息。 ”
曹颙握了握拳头,沉声道:“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是不是叫作文绣?”
韩江氏闻言一怔,面上也显出激动之色,立时站起身来,道:“家姐之名正是大爷所言,莫非大爷见过家姐,她在何处?小妇人思姐心切,还望大爷告之。 ”
曹颙并没有立时应答,而是继续问道:“你家有桂花园?”
韩江氏摇摇头道:“没有……”说到这里,止了话音,摇摇头道:“不对,是有的,后来不晓得什么缘故,父亲都使人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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