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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大家相谈甚欢,免不了回忆一下往昔的峥嵘岁月,武士彟只能听着,他其实也有不少故事,但他哪敢说李渊怎样怎样,李元吉又是如何如何?
所以只能羡慕的敬完这个敬那个,着实没少喝了。
不过他所获也是不少,高官们闲谈之间,对朝中大事都有提及,让他很快就对近两年的朝中局势有了一些认知。
“陛下此次去与突厥可汗阿史那杨环会盟,定下了不少规条,杨兄觉得突厥能不能守约?”
苏亶量浅,此时已经喝的微醉,开启了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
杨恭仁目光闪动了一下,他虽然没有伴驾去到草原之上,可听到参与之人的描述,心里的计较比旁人就要多上不少。
稍一沉吟,他便说道:“此乃亘古未有之事,不好说啊不好说。”
苏亶也就不再开口追问,与突厥划定边界,通商往来,和刑部都没什么关联,杨恭仁装糊涂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还是暗自冷笑,闲聊都这么谨慎,杨恭仁还真是老了。
杨续就没兄长那么有城府,接过话头就道:“听说陛下与可汗相谈甚欢,应该不会轻易毁约……”
话没说完,就被兄长瞪了一眼,立马不说话了。
武士彟在旁边听着,每句话都能听懂,就是不太知道他们到底想说什么,话几乎都是说到一半,下面的意思你得自己去猜。
武士彟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近两年未归,人事上虽然变幻的很快,可人嘛还是老样子,一个个老谋深算,欲言又止的,恁不痛快,和他们交谈确实要万分小心才成。
此时苏亶又笑着道:“三郎倒是笃定,可俺总觉着北边的人不可信,陛下的心意也有些难以琢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陛下常说突厥人狼子野心,反复无常,不可轻信,便如野外之豺狼虎豹,唯有刀枪可以拒之,如今就能信之不疑?
三郎身在御前,许是更能明白陛下所思所想?不如说来为俺解惑一番?”
杨恭仁心里这个气啊,此次会盟之中隐藏着很多隐秘,一些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从谁的嘴里泄露出去,都会死上很多人。
所以他从不会去追寻这些,但他这个弟弟就有点把握不住分寸。
此时他自然不会责怪弟弟的失言,而是举杯道:“苏贤弟总是不忘国事,实在令人钦佩,俺得敬贤弟一杯。
贤弟跟随陛下日久,应该知道陛下行事往往看在事前,也许未曾会盟便已有了主意,与其在这里妄加揣测,不如办好自己的事情,朝中那些议论不听也罢,贤弟说是不是?”
苏亶点头,好像很是赞同的样子跟他饮了一杯。
实际上心里则在嘀咕,突厥可汗是你们杨家人,与突厥交好对你们自然大为有利,这般撇清关系实在没有必要,其实他是觉得杨恭仁有些胆小。
即便大唐和突厥不睦又能如何?没见当年大义公主在北边闹腾的多欢,可宇文氏不还是好好的?嗯,倒是也死了不少人……
………………
苏亶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头便跟武士彟说起了商事。
他和武士彟不是头一次见了,前年武士彟走的时候去户部报备过,当时他也不很在意。
李渊余孽纷纷被启用,倒也不多一个武士彟。
只不过现在又自不同,武士彟攀上了杨氏,又在江陵有所作为,据说和大都督李靖相处的不错,那也就必须得郑重对待。
…………
“俺也早就听闻吴王在江都时,于海上行船通商,往来无阻,实在令人羡慕,就是不知其中细节,吴王殿下正在京师,之后怕是还得跟吴王殿下请教一番……”
其他事武士彟自然都是对答如流,可一旦转到海上,他就有些抓瞎了。
杨恭仁插话道:“你有所不知,吴王已率军出海去新罗了,前些时送来捷报,已率军平百济。”
武士彟惊了惊,心说他娘的吴王竟然还能出京领兵?俺没听错吧?那窦建德在干什么?
苏亶就笑,“吴王也是异数,看来啊,以后海上之事还得瞧吴王的,陛下用人真是不拘一格,度量如海,吾等不及也。”
杨续道:“是啊,谁能想到陛下会启用吴王领兵出海呢?俺一直听说吴王豪富,俺就有些纳闷,听说海外之民多为野人,有什么可与交易之物,竟能让人富甲一方?”
苏亶大笑道:“咱们这里便有一位大富之人不是?武兄不如给咱们好好说上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