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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到什么程度他都在时刻关注。
会盟的地点已经定了下来,就在长城外侧,以前属于前隋定襄郡辖下,现在勉强算是突厥人的地盘。
突厥可汗阿史那杨环把突厥汗帐迁回漠北之后,留了大逻便阿史那罗恒在大利城,前年的时候成为了两国互易之处。
实际上是突厥做出了一定的让步,名义上此处已沦为两国共管。
当时李破能想到的就是当年他南归的时候,跟那些草原野人追逐交战的那个鬼地方,多年之后若是作为大唐皇帝重回旧地……好吧,也没什么好缅怀的。
草原上荒凉空旷,若没有那些化外野人作祟,他在那里其实也能生活的不错,现在走到这一步,他娘的都是人逼的,他本人当初可没那么多的雄心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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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突厥人好像也便聪明了一些,阿史那牡丹从突厥王庭赶回来,身边便多了一位副使,听说很难对付。
那人叫郑元璹,是个前隋旧臣,荥阳郑氏的不肖子,父亲很有名,文帝杨坚的密友郑译。
郑译是杨坚在国子监的同学,在杨坚登基的时候算是出了大力的人,但后来官位一直不显,他就时常抱怨杨坚对他太薄,那会的臣下大多都是这个德性,不独郑译一人。
后来杨坚几次招他回朝,又几次外贬,杨坚曾对人说,郑译贪赃枉法的事情灌满了朕的耳朵,本应杀了他,但念及旧情,不忍相害,于是郑译便在歧州刺史任上一直到死再也未能进上一步。
不过他的儿子郑元璹却沾了父亲的光,入仕便拜仪同大将军,袭爵沛国公,后又转任右武候卫大将军。
大业初年,因其为高熲一党,外贬为文城郡太守,投靠李渊后,又复为左武侯卫大将军。
李渊登基之初,便派他护卫独孤怀恩和陈叔达等人出使突厥。
结果不用说了,独孤怀恩被阿史那杨环给忽悠懵了,将其他人卖了个干净,独自回到了长安。
陈叔达作为副使,胆子又肥,竟然还敢掺和进突厥汗位的争夺当中去,于是被阿史那杨环割鼻削耳送给了李破。
郑元璹也被扣在了突厥王庭,只不过他没有陈叔达那样的黑历史,他的父亲郑译怎么说也是文皇帝杨坚的朋友,与杨氏有些渊源,于是阿史那杨环也没怎么着他,留在身边听用。
如今则作为突厥来使出使故国……嗯,李破是相当佩服阿史那杨环的魄力,也不怕人跑了。
不过很显然,郑元璹和当年的谢政可不一样,并未存有反复之心,在鸿胪寺跟人据理力争,唇枪舌剑,丝毫不落下风,加上他知悉南边情势,就更加难以对付,可以说很有些使节的风范。
按照后来的标准,这人肯定是铁杆汉奸,丢光了荥阳郑氏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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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李破命人翻了翻奏折,找出了鸿胪寺的例行奏报看了看。
进展不大,两边正就双方见面时该带多少人马,为表诚意,多少里之内不能有大队人马窥探,两方以什么样的方式相见,相见之时什么人可以随行在侧。
再有就是两边都说会盟之时为免太过枯燥,总得准备点节目,进行一下“友好交流”,于是乎又是各持己见,陷入新一轮的争吵。
年前的时候,李破还授意鸿胪寺加入了新的条件,说他想见一见突厥的突利汗和颉利汗,明显不怀好意,这让阿史那牡丹非常愤怒,她让鸿胪寺官员转告李破,想要见他。
李破没搭理,那会他正跟温彦弘等人较劲呢,哪顾得上这点“小事”?
谈判嘛,就是个你来往我,相互试探底线的过程,不提些过分的要求,那还叫谈判吗?
李破相信用不了多久,突厥来使就会提到称臣的条件,而且会是以实力地位出发来跟大唐说话。
到时大唐也会表明强硬立场,让他们知道想多了。
李破沉吟半晌,觉着鸿胪寺少卿李子柔有点独木难支,因为他屡次提到郑元璹如何如何,看上去很是佩服对方的才干和口才。
这可不行,两国交锋,不是你交朋友的地方,同样这也显示出李子柔处于了下风。
高表仁和刘善因都出使突厥去了,鸿胪寺便以鸿胪寺少卿李子柔为首。
李破稍稍想了想,便开口道:“诏兵部郎中谢政兼鸿胪寺少卿之职,与李子柔一道同突厥来使商谈会盟之事。”
谢政现在继张亮之后主掌军情司,是大唐的第二任情报头子,他是突厥降人,又是谢氏子孙,正好能跟郑元璹凑成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