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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这是他制定的既有策略。
何稠是个宝,不枉他一直厚待于其人,有的时候,这样的人才足可以当得千军万马。
在何府门前相见,李破立即下马紧走两步,掺住了要施礼的何稠,笑道:“何公病体未愈,怎的出来相迎?若再有了反复,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也不待何稠说话,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何稠,闻着他身上那一股浓重的药味,很是痛惜的道:“何公可一定要爱惜身体啊,瞧瞧你这气色……那些御医也就顶个好名声,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不成我就去把孙思邈寻回来,那厮虽然油滑,看病却是一把好手,一定能让何公康复如初。”
他对何稠向来亲厚,此时关切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和往常一样,让何稠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心情一好,人这精神头也就来了,何稠眼睛也亮了,身子也挺直了,声音也高了,稍微一挣,便脱开李破的搀扶,笑道:“至尊别看老臣年迈,可还能吃吃喝喝,有了气力便为至尊效命,不用那些庸医围着打转。”
老头挺倔,而且虚荣心极强,也向来喜欢皇帝拍的马屁。
他们谈笑着进了府门,径直去到何府后宅,也许是喝的药汤太多,早已馋的不行,老头还张罗着让人去弄酒菜,要好好和皇帝饮上几杯。
李破多贼,也不阻拦,就是跟何稠说起了裴矩裴弘大,裴矩与何稠年岁相差不多,比何稠要小几岁。
可人家名气要比何稠大的多,何稠向来不很服气,而且还觉着自己在江都受了惊吓,一路去到河北吃了很多苦头。
罪魁祸首是宇文化及兄弟,可裴弘大等人也脱不开干系,若非他们谄媚君王,祸乱朝纲,哪有当日之祸?
其实如今前隋旧臣当中能与何稠相提并论者,也就剩下裴矩一人而已了,你想想能活到七八十岁的能有几个?还得有诺大的名气,再加上多年的战乱下来,哪还有人能有他们这么命大福大?
“前些时裴公上书请建洛阳书院,我问了问来人,裴公在洛阳驻足,身体康健,精力弥漫,初到洛阳时,众人便给他接风洗尘。
裴公据说饮的多了,晚间醉倒之后神游太虚,几乎不知所归,醒来后被吓的再也不敢跟人饮酒了。
何公说说,这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咱们请他回来给咱们讲讲神游之事,也好能有个借鉴?”
何稠还没老糊涂,琢磨了一下,再瞅瞅皇帝一本正经,很有求知欲的一张脸,顿时笑了起来,“饮酒伤身,老臣晓得了……别人神游也许还能回来,俺怕是要迷路……
唉,连相劝之言也如此婉转,至尊于臣之厚,世所罕见,臣之感激未使言语所能表啊。”
李破又笑着吹拍了两句,把老头哄的笑声连连。
李破是赶着饭点来的,等酒菜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何稠家的饭菜又变了些味道,显然是换了厨子,不过还是南人的口味居多,让吃惯了牛羊肉的李破有些不习惯。
顺便说一句,何稠祖籍益州郫县,所以李破封他为郫国公,可他是在江陵出生,十岁左右的时候,随父亲和叔父一道入长安,嗯,梁朝亡了。
所以说,何氏是正经的南人家族,不管是益州还是江陵,此时食物都偏于清淡,贵族们则喜好甜食,不是什么糕点,而是往菜里放糖那种,连茶饮都甜的腻人。
而且何稠喜欢吃鱼,时不时就要让人去郊外的河边弄些鱼鲜回来食用,李破也比较喜欢吃鱼,可何府的吃法让他只能敬谢不敏。
南人食鱼注重一个鲜字,加上此时环境所限,大致上就是说,他们恨不得什么佐料都不放,弄点盐巴拿水煮一煮就成。
就像萧阆喜食鱼脍,其实吃的就是一个鲜字,和吃牛羊肉差不多,吃不惯的人都会觉着膻气难除,初次食用,闻之欲呕也正常。
好吧,瞅着那一碗腥气四溢的鱼汤,李破食欲大减,他对食物向来挑剔,真想把何府的新厨子拖出去砍了,做的东西这么难吃,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吃了两筷子就停了下来,何稠一瞧就明白了过来,不由惭愧的道:“老臣糊涂,臣祖籍益州,父亲又在江陵为官,因不愿忘记出处,便一直留着原来的口味,至尊肯定用不惯……
来人,重新……”
李破瞅了他一眼,我来了也不止一次了,就这次弄的最糟,心说你这肯定是故意的……不忘记出处,难道是想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