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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晋地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人可是刚刚称王啊。
难道还真被皇帝说中了,此人自觉辟处晋地,加之出身微寒,格局太小,不足以与天下群雄相争,所以有了助人成事之心?
至此,大堂之上一片安宁,只有王贞用她那好奇胆怯又带着点懵懂的目光,在四处乱瞄,偷偷瞅着堂上那个高大强壮,让素来威严的伯父连连赔笑的家伙,大眼睛里面终于又悄悄蒙上了一层水雾。
一如听闻要外嫁远方的时候……
这年月,真正身不由己的绝对不是堂上两个勾心斗角的大男人,他们只会让别人身不由己,真正把握不住自己命运的,只能是那些柔弱的人儿啊。
王世恽终于开了口,“殿下如此气概,实在让人敬佩,即是如此,王某也便不客气了,大军起行,需要粮草颇多……”
又没等他说完,李破笑着干脆的回了一句,“洛阳大仓,天下闻名,又怎会缺粮?我晋地贫瘠,同样为世人所知……以己之短,补人所长,齐王是在说笑吗?”
你还真够利落的啊,王世恽一口气憋住,有点难受,不过倒也有心理准备,粮草从大业末年开始,就是天下最珍贵的东西,他们和李密在洛阳打的热火朝天,除了是要东都之外,要的就是粮草。
除非生死攸关,想要诸侯外借粮草,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且,就算真的急需粮草,王世恽也不会说出洛阳大仓已空这样的理由,所以这个话题只能是轻松揭过。
实际上,他们谈话的节奏在渐渐加快,话语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了李破手中,和当年阿史那牡丹来李破面前,请其出兵草原时的情形差不多,求人之人和被求之人都有着觉悟,绝对不会弄的颠倒过来。
区别之处在于,突厥家大业大,底气很足,王世充则不然,内外交困的他,无疑快要成为李破挥向李唐的一把刀了。
现在李破要做的,无非是把这把已经出鞘一半的刀从鞘中整个拔出来,再磨的锋利一些罢了。
浑然不觉的王世恽还在做着努力,“大军一起,粮草自然多多益善,既然殿下也是拮据,唉,那便算了。”
稍稍挣扎了一下,在李破眼中太过轻微,有太多侨情的痕迹,心说,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说客应该说的话啊,你怎么也应提一提我从幽州抢来的粮食嘛,怎的这么快就放弃了?
王世恽确实放弃了,并换了另外一个请求,“殿下与突厥往来颇多,着实令人钦羡,不知可否在此关头,送些良马于我,殿下放心,不需太多,也定有珍物与殿下相易。”
说到这里,王世恽不自禁的也有点脸红,这种讨价还价的事情,他从出生就没干过啊,这么锱铢必较的跟一位诸侯相谈,让他很别扭。
李破的回答还是那么气人。
“王公西来,攻城拔寨,不需什么良马吧?”
狠狠怼了一句,才又递过一颗甜枣,“嗯,我这人向来好客,倒是不能让贵客空手而归,这么着,到时大军到来,我可以送一些弓箭刀枪过河,请王公自取,齐王以为如何?”
那有什么如何不如何的,王世恽心中当时便是一喜,实际上,仗打到现在这个程度,又无人治理之下,河南上下,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可能就是滥发到一定程度的官爵了。
如果李破没称汉王,那么很可能王世恽会提议给他脑袋上戴一顶很高的帽子才对。
“多谢殿下……”
李破笑道:“不忙相谢,听闻东都各家门第高峻,与西京联络有亲者众,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让王公送一些长孙,独孤,柴氏等世族中人过来,可有碍难?”
王世恽惊了惊,这样的交易实在有点……于是当即便问,“哦?殿下这是所为何来?”
李破心说,少见多怪,你来我往才是交易,你只管带来一个小丫头,就不管不顾的接连向我讨要东西,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看看人家义成公主,突厥可汗多大气,你倒好,张开了嘴好像就合不上了,弄的和个街边乞儿一样,嘴脸真是太难看了。
心里嘀咕着,瞎话却张嘴就来,“无他,我与李渊相战至今,已成大仇,可我那岳丈等还在西京,若无些依仗,唯恐李渊加害,嗯,王公若能送些李渊不得不救的人物过来,那我可就感激不尽了。”
王世恽有点蒙,接着又想想这些年东都掉下来的那些脑袋,颇为惋惜,要早知道还能有这种用处,把人关起来该多好,说不定还能换些粮食战马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