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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要知道东都还是很吸引人的不是吗?
当王世恽离开介休的时候,他已经悄悄将出使的目的给改动了一些,他首先要知道的是,李定安有没有那个意图,想要南下河南,如果有,他就要努力的改变李定安的想法,而他也知道,那需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而李定安借此要挟也有可能,可他却没多少选择的余地,因为此时北上攻李定安完全不在他或者是王世充,乃至于东都众人的考量之中,这种策略是标准的舍本逐末之举,可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么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管是要挟,还是李定安确实有意于此,他都要进行一番劝说,即便不能成功,其实也没什么。
晋地也非是那么稳固,若其人威逼太甚,与李唐结好,先把你困在晋地再说……
国与国之间的尔虞我诈,在这里表现的很具体,承诺对于这些诸侯而言,都是暂时的妥协,绝对不会有永恒的盟约诞生。
王世恽很烦恼,可却觉着这次算是来对了,同时心下也是感慨,曾几何时,李定安此人可还是代州边塞的一个小卒罢了,如今却已让人忌惮若此……
其实和刘斌差不多,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王世恽对李定安其人的手段和野心都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
想到这些,王世恽不由暗叹,他娘的,真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啊。
不管他怎么想,温彦博都挺高兴,萧铣,王世充,窦建德都不约而同的派来了使者,这只能说明,主公威名渐盛,使得众人侧目,俨然便是基业已成的征兆。
欢喜和骄傲时刻伴随着温彦博,让他在与两方使节交往的时候,愈发的从容了起来,觉着腰杆子硬朗了嘛。
启程的时候温彦博也费心不少,将岑文本等人夹在了队伍中间,让刚上任没几天的西河郡丞卢松年陪着,他自己则陪王世恽,云定兴等人走在了队伍前面。
一天之中,温彦博必会亲自来到队伍中间,问候岑文本几句,努力让其人不觉受到了冷落。
一路走下来,温彦博不觉劳累,却欢快的很,因为他知道,和这些外来使节交往,会让他的眼界更加宽广,就如当初接待李唐使者的时候,他便受益良多……
可他绝对不会想着去做什么见鬼的使者,那不但是在拿性命开玩笑,而且,出使外间大多数不会是你多受重用,而是受了排挤和冷落的原因在作怪。
他这么想还真就不算错,比如岑文本和刘斌,云定兴等就是典型的例证,更古老一些的典故,苏武牧羊,蒋干盗书,庞统献计等,其实都带着些这样的色彩。
在队伍前面,王世恽和温彦博谈笑风生,让旅途显得并不寂寞。
可待在队伍中间车厢中的岑文本心情就非常不美好了,他的病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虚弱,连喝了多少天的汤药,让他也没了多少的食欲,于是恢复的更加缓慢。
车厢中铺的软软的,岑文本躺在上面,盖着厚厚的狐裘,除了热的额头冒汗,间或咳嗦几声之外,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到底是过了雀鼠谷,从介休到晋阳的一路上都是官道,很是平坦,车辆行走于其上,也就免了不少颠簸之苦。
岑文本眼巴巴的望着车厢顶部,多少有点无聊。
当然了,像他这样的人,心总闲不下来。
可他和刘斌,王世恽都不一样,对出使本身的目的已经毫无兴趣……可以说,他的心胸本就不算宽广,再加出使的原因也让他心肠百结,此时险些丧了性命之下,剩下的就只有满腹怨言了。
先是想着皇帝薄情寡义,实在令人心寒,接下来就对一路上的种种回放了一遍,心中不由恐惧无比,从荆襄到晋地,其实不算太远,可却弄丢了他半条性命……
幸好萧皇后在晋阳,若是在大利城或是漠北的突厥牙帐,他岑文本哪里还有命在?
正思绪连篇之间,温彦博醇厚的声音传了进来,“岑内史可还安否?”
这样的殷勤探问,搁在李破身上早就应该烦了,定要拿些怪话出来让人滚蛋,可岑文本却感觉不错,支起身子回道:“多谢温兄探问,小弟觉着好的多了。”
隔着车窗两人说了几句,温彦博才拱手道:“贤弟且安心静养,离着晋阳也不远了,待到那里,再请名医为贤弟好好诊治。”
等温彦博离去,岑文本重新躺下,心里的一些念头也愈加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