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没给他什么好眼色,“滚一边去。”
沈白周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给人倒好茶后正经说:“再等等吧,她估计还没做好准备。”
分开这么多年,再见面迅速复合,俩人之间要考虑的确实很多。
“说吧,找我什么事,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今天来找沈白周确实有事,贺汀开口:“上次回来得急没来得及找你,我妈坚持要回苏城,我和莫陌又在上海工作,没办法多顾及,之后还得麻烦你时不时照顾一下。”
“嗐我以为什么事呢,打个电话不就好了,还得亲自过来,你说,是不是想喝我家茶了?”
贺汀笑了,抿了口茶。
“要是你家茶叶滞销,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那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一壶茶快喝完,沈白周给他倒上最后一杯,贺汀捏着茶杯,不经意说起,“杨梦洁有没有什么前男友?”
沈白周刚要重新加热水,闻言抬头看他,哟,为这事来的呢,周老师只是个幌子呀。
他忍住给杨梦洁发消息八卦的冲动,先问:“莫医生前男友来找麻烦了?”
贺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静静喝茶。
沈白周了然,看来是了。
于是输出经验:“有,干嘛没有,她都能扬言要追你,前男友能少?”
贺汀掀眸,“你不介意?”
“说不介意的就不是个男的,不过我心胸宽广,不跟他们计较。”
“呵。”贺汀像听了个笑话。
“不信?不信也没办法了,现在那些个前男友也没机会再出现在她身边。”沈白周忽然感慨:“其实吧,这么多年我也悟出些道理,当初分开的根本原因不就是都觉得对方不够爱,没有给予充分的信任,而抹不开面子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现在想想真是幼稚。”沈白周这人有时候野调无腔,有时候又挺一本正经,就像此刻,“谁没有个过去,可过去又能代表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她和以后的她都是爱我的,这就足够了,人不能太贪心。”
“而且这都要结婚了,结婚是什么,是她答应了跟我过一辈子,我这点信任都不能给?前男友这种生物在漫长的几十年中又算得了什么。”
沈白周说完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他有点想杨梦洁。
然后催促:“听懂没?”
贺汀颔首。
“是个男人就别在乎这些小事,好好回去抱老婆。”
贺汀哼笑:“没在乎。”
他自然不会因为这个而和她生什么间隙,也不会影响俩人的相处。
只是过不了自己这关而已。
唯一能安慰的是,她现在是自己的,以后也是自己的,总有一天,她的所有身心都只会属于他。
沈白周说得不错,前男友而已,算得了什么。
沈白周急着和杨梦洁打电话,贺汀离开。
从市区到教职工小区不远,但是因为是老街区,路窄交叉路口多,开车要一会。
不算晚也不早,路上店铺关了一半。
贺汀转悠半个小时,再回家时手上多了个袋子。
客厅外面的灯关了,房间里桌子上的台灯还亮着。
照亮一角,也照亮了那张睡着的脸庞,小巧精致。
贺汀不由笑,说着不想他回来,还不是给他留了灯?
这样足够。
他看一眼表,10点半,思考一阵,还是蹲在床边叫她。
她今晚跟他闹脾气,晚饭没吃多少。
“莫陌?”
他声音不小,莫陌转醒,揉着眼睛,“回来了?”
“嗯,饿吗?我买了生煎和牛肉汤,吃一点再睡。”
“不饿,妈妈给我煮面条了。”莫陌真困,眼皮子很重,跟他说完一句话后又阖上眼睛。
“那我放着,饿了再起来吃。”
“.好。”
他熄了灯,找好衣服出门。
莫陌艰难睁了睁眼,只看见个昏暗背影,她后知后觉,她不是还在生他气吗?怎么能向一份生煎和一碗牛肉汤屈服?太没志气了.
算了.好困.
贺汀洗完澡又妥善放好生煎和牛肉汤,这么冷的天应该不会坏很快,她要是半夜饿热一热还能吃。
再次回房,床上的人呼吸平稳。
贺汀躺上去,小心靠近,小心抬起她的头,伸下胳膊,再把她揽入怀里。
莫陌由着他动作,嘴上反抗:“.贺汀.我困。”
“嗯,睡了。”
说是说睡了,贺汀却没什么睡意,他低头看她长而卷翘的睫毛,饱满的双唇,更加没了睡意。
他知道她听得到他说话,轻声问:“老婆,今天为什么生气?”
过了会,莫陌委屈控诉:“唔.你要太凶了。”
贺汀笑,所以就咬了自己?
看来是真太凶了,“下次轻点。”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凶吗?”
“知.不知道。”
所以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过他没有执着这个,而是再问:“大学真谈过恋爱?”
她动了动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然后才慢吞吞答话:“算是.谈过.吧。”
算是?又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不记得了。”
“那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记得了。”
“那,他有亲过你吗?”
“.没有。”
“你喜欢过他吗?”
“.没有。”
一晚上心情沉郁的人脸色由阴转晴,这算什么谈过。
他低头亲她嘴角,乘胜追击:“中学有喜欢的男生?”
这回莫陌没有再答话。
贺汀刚扬起的唇即刻拉下,他知道她意识很浅,但仍懂得防备,这个问题也许是答不了,又或许是.不想告诉他。
贺汀心沉了沉,忐忑再问:“现在还喜欢吗?”
又是许久没有回应。
就在他以为这个问题无疾而终时,怀里人第一次伸手抱了他的腰,脸亲密蹭着自己胸口,缓慢却又坚定地说,
“喜欢。”
作者有话说:
莫莫:“让你为非作歹、趁人之危,自己的醋好吃吗?再来一点。”
嘴上不在乎心里介意得要命的某人:“老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