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山思考几瞬,应下。
他?和?魏元见过几面,但没说?过什么话,闻依最近频繁在他?耳边说?起这?个人,他?这?会恰巧有空,那就坐坐。
程鸿远主动给?俩人倒茶,“魏元之前是芷柔公司领导,平时?对芷柔很是照顾,工作能力非常不错,咱们现在的学生就需要这?种青年榜样,靠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脚踏实地。”
魏元弯着腰接过茶水,谦虚道:“程副缪赞,我?要走的路还很长,得?多向您和?秦教授学习。”
程鸿远周到,把秦南山也夸了一通,魏元说?:“是,我?刚刚和?医学院马教授聊了会,他?还说?起秦教授,秦教授科研能力强,我?实在仰慕。”
“你?们方向不一样,南山要是出去工作未必有你?这?样成?绩。”
魏元笑:“不会,秦教授只会更出彩,像程副你?们这?种做科研的逻辑思维胜人一筹,做我?们这?种简单工作不在话下。”
秦南山渐渐听得?无趣,拿起手机给?闻依发消息:【下班没有?我?晚上有课,晚些回去。】
闻依回得?快:【知道了,准备下。】
秦南山:【注意安全,慢点开车。】
身旁俩人聊得?远了,聊到魏元与程芷柔国外相遇的事,魏元言辞有趣,程鸿远听得?认真,秦南山却意兴阑珊,喝完一杯茶,寻了借口离开。
一出办公室门,长呼一口气,心里想,魏元说?不定合程副口味。
程鸿远与程太太,包括程家上两辈都是申城本地高?知人士,多少带些自傲,听闻依说?魏元是外地人,家庭环境一般,秦南山对“门当户对”无感,但程家不这?样想。
现在魏元靠自己本事能坐到程副跟前,能力确实优秀。
秦南山又摇头失笑,但这?些关?他?什么事呢,手机屏幕亮了亮,闻依回过来消息,是夏天的表情包,一个疯狂点头的动作。
她闲下来时?爱折腾这?些,用夏天做了许多类似表情包,今天这?个是第一回见,他?点下保存。
回复她:【晚上见。】
想了想,边走边给?她发:【刚刚在程副办公室坐了会,魏元也在,我?看程副挺满意他?。】
五点多,闻依还有一会下班,正放空休息,这?会看见新消息,一乐,秦教授可?以啊,居然还会主动聊八卦了,她回:【他?又去开讲座了?】
秦南山:【不知道,偶然碰上的。】
闻依:【聊什么了?】
秦南山停了会,认真回:【没什么意义的话题,互相夸捧。】
闻依在办公室里笑出声?,忙碌一天的疲惫慢慢淡去,【你?多学学,回来夸夸我?。】
秦南山:【算了,学不来。】
秦南山:【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闻依:【说?呀。】
秦南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他??】
闻依双眼危险眯起:【秦南山,你?什么意思?质疑我?眼光不好?】
秦南山离开行?政楼,拐向旁边一条没有学生走的安静小路,慢慢走回数学系,脸上笑容一直勾着,【没有,好奇。】
闻依故意:【看上他?能力强呗,长得?也不错。】
一分钟后,秦南山回:【哦。】
闻依:【哦是什么意思?】
秦南山:【我?觉得?你?眼光确实不太行?。】
闻依再次笑,【没见过人自己骂自己的。】
男人刚淡下去的笑容再度浮起,【这?么说?也还行?。】
闻依:【自恋!】
小路四周林木众多,夕阳光影斑驳,秦南山缓缓抿出笑意,他?们如今已经能十分自在地讨论起各自过往,闻依很少直接表达自己心意,她常用行?动表示,藏在话里眼里的依赖与信任他?统统看得?见。
可?即便明确彼此心意,先前见到魏元时?情绪依然出现波动,他?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的羡慕与嫉妒永远存在。
秦南山调整过来,继续给?她发消息,【晚上记得?按时?吃饭,夏天先不喂,等我?回去。】
夏天年纪大,身体偶尔会出现些小毛病,这?段时?间换季好像有点感冒症状,他?打算着等会去宠物医院拿点药。
八点半上完课,秦南山怕她又不好好吃饭,买药时?顺道给?她带晚饭。
九点到家,饭桌上果然一干二净,先去书房,闻依已经换了居家服在认真加班,秦南山问?:“还没吃饭?”
闻依头都没抬:“吃了,在公司和?田佳吃完才回来的。”
“好。”
秦南山转身出去,找夏天,客厅厨房几间卧室都没有看见,只好再去书房,“夏天呢,送去王姨家了?”
闻依终于?抬起眼,“没呀,刚刚还在呢。”
她跟着站起来,边走边喊,“夏天?”
没有应答,从来不会出现的景象。
闻依看一眼门口眉心紧皱的男人,心下一慌,又喊:“夏天?”
俩人再次翻遍屋子,还是没有,秦南山压着心里慌乱问?:“是不是门没关?好它溜出去了?”
俩人都知道不会有这?种可?能,夏天乖得?不行?,因为年龄原因不会像其他?小狗那样好动,但现在这?是一种可?能,秦南山赶紧联系物业。
电话还未接通,阳台角落传来一声?低低呜咽,夫妻俩对视一眼,秦南山已经先行?一步跑去。
夏天躺在洗衣机前,身子蜷缩着,甚至清晰可?见在颤颤发抖。
而离它不远是一根吃了一半的火腿肠。
秦南山心一紧,赶紧蹲下来叫它,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夏天?”
夏天弱弱回应,有气无力。
闻依站在旁边,心里铺天盖地涌出愧疚,火腿肠是她的零食,她一晚上没注意到夏天的异常,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偷吃的肠,不知道它难受了多久。
她维持冷静:“快,先送去医院看看。”
男人动作比她说?话快,已经抱起夏天往外走,起身那一刻,闻依看清他?脸,苍白,毫无血色。
闻依心纠起,叫他?:“秦南山......”
秦南山停了停,回头温声?安抚,嗓音却低得?可?怕,“没事,你?在家待着。”
语毕,像阵风一样迅速离开,大门在他?身后自动合上,“啪”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