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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李晋的态度让布衣大师有些无奈了,于是他只好说:“那行,我接下来再给你讲另外一个故事。”
李晋呵呵一笑说:“那大师可得讲浅显一些,要是再深刻了我可听不懂啊!”
布衣和尚无奈一笑,正了正色这才继续开始讲另外一个故事。
“也是从前,有一个擅长使刀的人,因为刀法好,成了一名屠夫。他从十三岁开始杀猪,用无数只猪换来了一家子的平安。他不但是一个杀猪人,同时自己也养猪。他的妻子很贤惠,养了一头老母猪。每年他都会将那只老母猪牵去配种,每次配下种来都能生出来好几头小猪。有时候是三四头,有时候是七八头。他养猪的技术也不错,每次小猪都几乎能健康养大,便算是有些夭折了,但也不多。每年快到年关的时候,屠夫便会将家里的那些猪都杀掉,就留下老母猪。而每一年这样的情况,老母猪都会在猪圈里嚎叫,显然是不想自己的子女们被杀。但是对于屠夫来说,那些只是猪而已,能让他们家过得更好的猪。有一年老母猪生了十头小猪,并且全部顺利养活。到了过年的时候,屠夫嫌麻烦,就在猪圈外面一个个杀,猪叫声在村子里叫了一个晚上。当天晚上那个老母猪差点就疯了,它不停撞击着栅栏,想跑出来。但猪怎么是人的对手,最终迎接它的只是一顿暴打而已。”
“那一年屠夫卖了不少猪,所以收入不错,过了一个好年。接下来又到了配种的时候了,那头老母猪很快便恢复了神气。只是到了产崽子的时候却让屠夫有些不明白了,原来老母猪竟然只产了一只崽。屠夫很奇怪,但是没有办法,就只好花钱再买了几只小猪崽,这样它就损失了不少钱,这让屠夫很生气。”
“不过生气归生气,屠夫还是有些侥幸的,就想着等明年可能就不会这样了。于是那一年年关屠夫将猪杀了之后,等着第二年母猪再多生几头。只是让他失望的那一年母猪依旧只产了一只小猪崽。”
“不但是那一年,接下来的好几年时间都是那样,那头母猪就只生一只猪崽。不过也有好事,那就是屠夫发现老母猪产下的猪崽越长越大,等到第四年的时候,那一只已经是庞然大物了。平常杀的猪也就是一百五六,但是那一只猪得有四百斤左右。”
“屠夫当然很开心,这一头也能抵好几头猪呢。但是那一年雪下得特别大,老母猪没熬到那个年关就已经死了。死的时候它的双眼看着另外一个猪圈,那是它的最后一个孩子。那只大猪就那么看着母亲死在那里,看着屠夫将养了近十年的母亲拖出去肢解卖肉……没有人发现它的眼睛里全都是泪水。”
李晋还在静静听着,不得不说和尚讲故事的本事还是有的,让李晋都有些好奇结局会怎么样了。
“那一年屠夫的生意不错,在年关要杀大猪过年的前一个晚上,屠夫跑去镇上喝酒,跟朋友喝得开心,所以晚上就没有回去。他准备在镇上待上一宿,等凌晨的时候再回去,回去之后刚好就可以杀猪了。那天凌晨,趁着月色还在,屠夫便匆匆地回家了。回去的时候他是很开心的,但是到了家里他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拼命进去一看,只见自己一家四口人全都死在了家里,他们临死前的样子都是一脸惊骇,像是看到了不能相信的事情。屠夫很震惊,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报了官之后,官府也查不出什么来,但是却在现场发现了猪的脚印和猪毛。屠夫这才想起那头要杀的猪,但是等他去猪圈的时候却发现那头猪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屠夫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去庙里问高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僧听说之后只是叹息了一声,将事情告诉了屠夫。他一家人都是那头猪杀的,那头老母猪应该是有了灵识了,于是它想了一个方法报复屠夫。世间就是有轮回这一事,它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就只生一只小猪崽,并且那些小猪崽都是它之前生的那些小猪崽的灵魂所成。杀猪这一行有那么一个习惯,他们会把猪身上的一些不要的东西喂猪,很多猪其实是不吃的,因为他们知道那是同类的。但是那头老母猪吃,它吃自己儿女们身上的东西,最后将它们揉合在了一起,就只生一头崽。而因为糅合了多个小猪的灵魂,每一次生下来的猪都会比之前大。终于在那一个雪夜,那只已经成长到可以杀人的猪冲开了栅栏,将屠夫一家子杀了个干净,然后逃了出去。”
“阿弥陀佛!”布衣和尚终于说完了这个故事,眼神中含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样子,看着李晋说,“李施主,你可知道这里面的意思?”
李晋沉默了一会,再次淡淡说:“大师,恕我实在愚昧,不知道大师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布衣和尚摇了摇手说:“李施主先不用妄下断言,可以先仔细考虑一下。如果施主考虑好了,可以来庙里找我。明天中午,我在庙里备茶恭候大驾!”
说完和尚根本就不跟李晋再多说什么,站起了身来便向着后面而去。
李晋一直坐在那里没动,连话都没说一声。
不远处的学校里面,读书人一直坐在窗前看着月亮,外面有风声吹过,似乎是将布衣和尚的故事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脸上出现了嘲讽的笑容。
“两个故事……啧啧,都说我们读书人能说,但是我看你们这些人更能说。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招安而已。”
说完读书人看着月亮,“我胸中也有几千个故事,要不然我也跟你说上几句?只是我书里可没有什么狗屁的命运,我孔尚一生信奉的也无非就是规矩而已。”
读书人唠叨着,仿佛对布衣和尚的故事很不满。
但是不满又如何,终究也仅仅只是不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