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书记,你儿子的下落,我真不知道,你这样,那不是……”我皱眉搓着手掌,下意识的意思就是说,你这不是难为我么?
“行啊,行啊,等我消息的。”他指着我,狠狠地点了点,随即怒声甩门而去。
“他不能真查出来吧?”他走之后,马军看着我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儿,郑也知道该咋说,咱们不放人,他就出不去。”我想了想,继续说道:“找人做做他的资料。”
“要整他啊?”马军一愣。
“呵呵。”我再次神秘一笑:“先做吧,咱啥时候,都不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见我要走,他马上伸手拦住:“章博那事儿,你究竟想咋处理啊,这一直关着也不是个事儿,还得安排人给他看着,给他送饭,多麻烦,要他给钱,他也拿不出啊,我看啊,直接放了算了。”
“你怕了?”我转身,好笑地看着他。
他摇头,随即说出一句:“小龙啊,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你看见谁,哪怕比咱胳膊粗好几圈的大集团,能斗过政府的?”
“他算计我,失败了,不应该给点赔偿么?”我咬牙厉声呵斥。
“可他没有啊。”
“你先做我安排的,其他的,我自然有数。”
这是我和马军第一次,因为一件事儿,意见不合,而变得争吵,也是唯一的一次。
但我能理解他的想法和心情,说实在话,在一个国度,不管做什么,都有他一个特定的规则,就好比在大兵国遍地都是枪支,能随便买卖,但你能看见,我们这里,有人拿着枪支在街上走来走去么?
我虽然有想放他走,逼近现在咱们都在郊县呢,肯定不能往死得罪一个官员,可我放了,按照李琦的话来说,损失,谁给?
加上帝豪,我已经给了出去,那下面的人,还不得吵翻天啊?
即便他们知道咱们斗不过,可心里绝对会有怨言的。
所以,我只能自己扛着。
啥事儿,不都得讲个道理么?
郊县的九月,就是一个巨大的火炉,哪怕是到了凌晨,依然热风席卷。
猪场关闭章博的那个仓库,一盏吊灯,高高地悬挂,章博无聊地瞅着周围的饲料袋子,眼神有些空洞。
猛地,他一下站起,快步地跑到铁门前,对着漆黑的过道,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有人么,来人啊,我草,整点酒来喝啊。”
“来人呐,我要喝酒。”
是的,在这里关了好几天的他,确实有点想喝酒了,成天虽然能吃饱饭,但除了盒饭,还是盒饭,就是街边上,最普通的十块钱的盒饭。
吃的他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烟没有,酒也没有,更不可能有妹子了,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在最开始一天乱嚎之后,后几天都很平静,到点了,就有人给送饭来,虽然,没人给他说话。
但他明白一个道理,张海龙,宏泰,绝对没有人敢杀他。
这小子,心也挺大,除了每天按时吃饭,就是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似乎在冥想,一到了晚上,就有各种无理的要求,尽管他知道没有人会满足他这种要求。
但他还是做了,为什么?
人,就害怕孤独。
“来人呐,草,整点酒啊。”好几天没漱口的他,嘴里一直能淡出个鸟来,喊了几声过后,过道传来一声开门声,他兴奋地拍打着铁栏杆,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响应啊。
“诶,诶,喂,快点整点酒来,还有烟,我要烟酒,憋死我了。”
“烟酒都要,要不要我再给你整个娘们啊?”一道突兀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的一幕,他就张大了眼珠子。
出现在他面前的,自然是我,而我的手里,一边是一把已经上膛的猎枪,一边是一瓶老雪花啤酒和一个鸡腿。
我来到铁栏杆面前,瞅着里面的章博,随手将两样东西扔在地上,他不明所以,有些惊恐地后退两步,眼珠子快速地眨了两下,喉结蠕动得说不出话来。
“哐当!”
“一边是吃的,一边是枪,你自己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