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他不好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出来上茅房,刚好瞧见了。”
这时,袁林氏也被刚刚的动静吵醒了,在屋门口对着叶子喊:“叶子,怎么回事啊?”
叶子道:“你们俩先聊,我去跟我娘解释一下,免得她担心。”
她说完急急忙忙回去了,一时间门口就只剩下侯远山和沈葭还站着。
两人已经几日没说话了,如今突然相对而立,沈葭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张了张口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侯远山也有些别扭,没再主动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葭别别扭扭地道:“远山哥,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
侯远山沉默了一会儿道:“别多想,没有的事儿。”
“那你最近怎么不理我?”沈葭长舒一口气,憋了几天的话总算是问出来了。可刚放下的心又跟着再次悬起来,期待着远山哥会怎么给她一个解释。
“我只是……那日我对你态度不好,我怕你心中恼了我,你这几日不也没说话。”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葭突然觉得这几日白为此事唉声叹气了,合着俩人都等着对方先说话呢?
不过还好,远山哥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生她的气,这让她顿时放心了许多。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天儿不早了,快回去睡吧。”侯远山道。
沈葭应了声:“那远山哥你也早点儿睡。”她觉得阻塞了几日的心情好像顿时舒畅了许多。
正欲转身离开,沈葭想到什么又折回来:“对了,我之前在县城拿了两匹布,其中一匹是打算给你和干爹一人做件衣裳的,我不知道远山哥的尺寸,明儿我去找你量一下好不好?”
侯远山听得心中一阵欢喜,竟也忘了客套,直接便应了下来:“好。”
他的声音里透着喜悦,沈葭也放心下来,远山哥当真不生她的气便好了。
侯远山此时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小葭竟然要给他做衣服,那是不是代表她如今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样的?
他越想越觉得兴奋,再面对跟前的沈葭时整个人都乐开了花:“小葭,你对我真好。”
沈葭笑了笑:“我的命是远山哥救的,你和叶子、干娘她们一样,在我心里都像家人一样重要的,我对你好自然也是应该的。”
“远山哥,天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沈葭说着转身跑回了自己家里,顺便关上了大门,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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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和侯远山的关系恢复如初,转眼便又是几日过去。
这日,沈葭刚吃过早饭先去侯远山家里量了尺寸,便又同叶子前往溪边洗衣物。
两人到了溪边,有不少妇人家在洗衣服,沈葭和叶子跟她们打了个招呼便一起到旁边没人的地方蹲下去。
她们二人占得位置比较偏,和其她人隔了两大片草丛,倒是僻静的很,不过那边说话却仍是听得到的。
沈葭和叶子刚开始洗衣服便听那边谈论开了:“铁寡妇要成亲了,你们知道不?”
“听说了,还是她婆婆铁大娘给做的媒呢,对方比她大了五岁,早些年死了婆娘,撇下一个半大的孩子。这铁寡妇虽说嫁了人,说不定还是个干干净净的身子,这一嫁过去就得给人当娘了。”
“不过那是个老实人,模样长得也还算周正,关键是脾气好。等过几年自己再生个儿子出来,保不准也是舒舒服服过日子。”
“说来也是,不过这铁寡妇不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嫁给咱村里的猎户侯吗,也不知怎的竟会答应了这门亲事。”
“我听我婆婆说铁寡妇几日前去山上挖野菜被蛇给咬了,被那农夫给救下,还亲自背了回来。第二日那男人便请了媒婆来说媒,铁寡妇娘家只有一个重病的老爹,铁大娘可怜她,便替她给办了。”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妇人叹息一声:“梅子是个好姑娘,远山没那个心思咱大家都看得出来,这样也好,也算是有了个依靠。也是她有福气,遇上铁大娘这样的婆婆,搁在旁人家,哪有嫁儿媳妇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