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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高耀当初因为不听高老爷子的意愿,坚决娶了映月楼里的打杂丫头月季为妻, 近两年来便和高家断了来往。
如今月季生了男婴, 本是高家血脉,然高老爷子心里仍憋着一股劲儿, 看都不曾去看上一眼。至于高浣的娘高李氏, 她本就是高耀的继母, 自然不会掏心窝子去对待。如今见高老爷子没作为, 她索性也装不知道, 对高耀和月季夫妻俩不闻不问。
如此一来, 伺候月季月子里大小事物的差事也便毋庸置疑地落在了高耀的身上。
但高耀毕竟是个大男人家,对女人生孩子的事知之甚少,有时逼不得已跑到侯远山家里问沈葭。
沈葭对此是有些无语的, 她没生过孩子,更谈不上有什么经验。如今这么一个大问题扛在她肩上,倒还真是把她给难住了。
但见他们小两口这般作难, 她又不忍拒绝, 便只好整日到隔壁请教干娘, 自己顺便记在心上, 如此宽慰自己权当是给她和远山哥将来生孩子积累经验了。
女人月子期间避讳较多,能吃的食物也是极少的。尤其前半个月,不能吃大补之物, 也沾不得水果、蔬菜这等刺激性食物。沈葭按照干娘的嘱托将一些食物列成单子, 吩咐了高耀做给月季吃。
有时候担心月季会吃腻了, 自己便偶尔在家里做些花样, 带去给月季换换口味。如此一来二去的,她和月季也渐渐相熟起来。
也是在这段日子的交谈中,沈葭渐渐了解到她的身世。
她的父亲曾是京中一位大官府邸的管家,母亲是那家小姐的奶娘。因而,月季从一出生便注定会如她的父母一样,是个为别人做事的下等人。
然而,有幸那家主子个个都是心善的,小姐更是拿她当亲姐妹一样待。所以,她虽是下人,但待遇却抵得上半个小姐了。
原本,如此下去她今后的人生也当是美满幸福的。谁料那户人家出了事,全家人葬送火海,她的父母也没有幸免。
而那晚,她因为生病被送去庄子里静养,反倒保全了一条性命。
后来庄子被毁,她辗转逃出京城几经奔波来到此地,因饥寒交迫晕倒在映月楼门口,才被里面的妈妈抬进去做了个打杂丫头。
听了月季的身世,沈葭一阵感慨,她自己背井离乡这半年已觉得辛苦,月季一夜间痛失所有亲人,被迫流落在外,又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不过还好,她如今的生活总算是幸福的了。
沈葭觉得,月季其实是个灵秀的姑娘,若不注意她眼角那片蝴蝶一样的红色胎记,倒也是个美人胚子。再加上曾经在映月楼那等风月场所待过,跟着里面的姑娘们学了不少保养的妙方,肤色也比同龄人更加水嫩。
而月季的性子也与大多数乖乖巧巧的姑娘们不同,娇柔中透着妩媚,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不时闪耀一抹柔光,似能瞬间化作一汪春水,直看的人心都要融化掉。
沈葭瞧着这样一个美人心中暗思,其实也难怪高耀甘愿为了她跟家人决裂。
这样迷人的一个姑娘,眼角的胎记反倒是上天的恩赐。若非有着这点缺陷,这样的姿色落入青楼,等待她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白玉微瑕,却又从那细微的瑕疵中诠释着另一种完美。月季的人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毕竟,她如今有夫君,还有儿子。
见月季自讲了自己的身世便陷入沉思,一双眼睛微红,沈葭顿时有些慌了:“你如今在月子里头可是哭不得的,那些过去的事便全让它过去吧,还念着做甚?快来瞧瞧你的小兴儿,看小家伙多乖啊。”
她说着,又伸手拨弄几下高兴的小脸蛋儿:“小兴儿,快来哄哄你娘亲,你笑一个你娘亲就不难过了。”
月季顿时被沈葭逗笑,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她还未足月,哪里就听得懂你说什么话儿?”
沈葭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你若经常说话给他听,兴许他慢慢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呢?”小孩子的世界还是很神奇的。
月季看沈葭很喜欢小孩子,不由道:“你和远山哥成了亲,也抓紧时间生一个,到时候还能给我家兴儿做个伴。”
沈葭正将自己的小拇指往高兴手里塞,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即红了脸:“这种事情哪里是说生就能生的?再说我们才刚成亲,即便想生怕不会那么快吧。”
“怎么不会,我嫁给阿耀第三个月便诊出了喜脉,算算日子还是第一个月就怀上的。虽说这事要靠缘分,但也要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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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有你俩的努力才行。”
沈葭惊诧地看着她:“第一个月就怀上了?那你们俩也太有厉害了,我原本觉得最快也要三五个月呢。”她觉得这一定有运气的成分在,若不然,纵使夜夜折腾也未必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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