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不过六岁的来喜也在叶子的提醒之下走上前对着沈葭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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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甜甜地叫了声姐姐,一声“姐姐”喊得沈葭眼眶含泪,她伸手摸了摸来喜还稚嫩的脸蛋儿,高兴地应了一声:“好弟弟。”
如今,她也是有家的人了。
认完了亲,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村里人节约,没什么大事一般也舍不得用煤油灯照明,整个村庄黑乎乎的,看不到一丝光亮。
因为冬日里天冷,大家都睡下的早,沈葭和叶子也早早地回了自己的小屋里睡觉。
炕上虽说硬邦邦的,褥子也薄的可怜,但却很是暖和。沈葭和叶子两个人窝在棉被里,浑身都暖烘烘的。
两个小丫头初次见面便很是投缘,睡不着觉索性便躲在被窝里说些悄悄话。
叶子问起沈葭的身世,有些事不方便传出去,沈葭只好编了个身世出来。只说她是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后来那户人家没落了,便被主人给遣散了出来,一个人在外面漂泊着。
叶子听说沈葭是从京城里一路过来的,不由心里兴奋:“京城离这里远吗?我二哥上京赶考都已经三个月了,如今也不知到了没有。”
沈葭想了想道:“我离开镐京的时候还是夏天,走走停停的用了半年的时间,如果是步行赶路,少说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吧。不过考试一般都是在春天,你二哥还是赶得上的。”
叶子叹息一声:“要是我二哥这回能顺利考中就好了,家里砸锅卖铁的就为了供他读书,临上京前我娘也把家里所有的银钱给他带着了。我们家穷,二哥也算是我们全家人的指望了。”
“家里供一个读书人想必是件很苦的事吧?”沈葭问道。
“谁说不是呢,且不说那一年里书苑的束脩,还有笔墨纸砚等各项开支,单单二哥在外面的各种应酬,对我们家来说都是一个大难题,有时候家里揭不开锅还要去外面借粮食挡饱。我大哥就是为了供二哥读书,到现在二十出头了也还没娶媳妇。如今二哥算是出息了,又要供来喜念书,我大哥这么多年也是苦着呢。”
沈葭对此有些不甚理解:“你二哥如今既然能上京参加会试,那必然已经是个举人了,大小能有个官儿当,苦日子熬出头那也是早晚的事儿。按理说那冯大婶子不应该上赶着来你家给你大哥说亲吗?”
叶子摇摇头:“自从二哥考中了举人,说亲的自然是不少,但我大哥哪里肯啊。娶个媳妇儿少说也好几两银子,家里如今日子还拮据着,来喜又在念书,哪里拿得出那些银钱来。”
听着这话,沈葭晶亮的眼珠转了转,干娘家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她如今成了这家里的一员,又多上一张嘴,怕是这日子要更艰难。
思索了一下,她突然翻了个身朝向叶子这边:“叶子,明儿个远山哥要去县城赶集,咱俩跟他一起去好不好。我会做刺绣,咱们去县城的铺子里问问,若价格谈的好,也给家里多一份进项。”
叶子一听很是欢喜:“好啊,赶明儿我们跟我娘说一声,若真能多一份收入可就太好了。”
因为盘算着去县城的事,两个小姑娘都没敢聊太晚,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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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上刚泛起鱼肚白村民们有不少已经起来忙碌了,只为了去县城赶个大集。
侯远山听说沈葭和叶子也要去,于是在自家的架子车上垫了稻草给她们坐,自己则拉了架子车带她们去。
县城的集市逢五逢十,每逢这一日不少人都会拿了自家的一些东西去卖。或是编制的箩筐竹篮,或是自家种的一些萝卜白菜,又或者豆腐猪肉什么的。
侯远山积攒了五日,虽说打的猎物比不得其他季节,但仅一只大野羊村也够一些人瞧见了眼红的。
原本村里有个屠户高耀,侯远山的猎物不必拿到城里去卖的,但那高耀只卖猪肉,沾不得羊肉的膻味儿,侯远山便只好自己拿着猎物去城里卖。好在城里的一些酒楼掌柜与他熟识,拿到那里卖了也是很容易。
“远山,又打了这么多家伙啊,可真是能干,这要拿到镇上得卖不少钱吧?”袁王氏坐在自家门前的大石头上吃饭,见侯远山拉了架子车过来酸溜溜地说话。
村子的最南面并排住了三户人家,分别是侯远山家,叶子家,还有就是叶子的大伯娘袁王氏家。叶子家在中间,又与侯远山关系好,平日里跟着沾了不少光。
袁王氏原本忌讳侯远山命硬克亲的传言,总爱避着他。可后来见二弟媳妇家同他走得近也没出啥事,且还跟着吃了不少荤腥,这让她不由眼馋起来,也想着跟他套套近乎。
但这人的蛮横不讲理是村里出了名儿的,侯远山不太喜欢跟她大交道,只淡淡“嗯”了一声便拉着架子车走了。
袁王氏气的撇了撇嘴,朝着侯远山离开的方向碎了口吐沫,嘴里小声嘟囔着:“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不就会打几只畜牲吗,哪天进到深山老林里出都出不来,谁还会巴巴地羡慕着?”
袁王氏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侯远山也还未走远,坐在架子车上的沈葭和叶子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
叶子气的抓起车板上粘的泥巴随便一捏,用力往袁王氏坐的方向扔了过去。
紧接着便见袁王氏跳脚地从石头上站起来:“哪个天杀的往老娘碗里下料子,好好的一碗糊糊都给毁了!”
后面又骂骂咧咧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言语,虽没听真切,但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话。
叶子气呼呼地伸出食指蹭蹭鼻子,嘴里吐了两个字:“活该!”
沈葭被叶子如此直率的性子给惊得呆愣了一瞬,随即冲她做了个抱拳的动作以示钦佩。
这丫头,果然对她的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