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
陆遇宁进去之前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可当真正看到里面的东西,她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还是过于匮乏。
或者说低估了某人。
真像是吃了毒蘑菇后产生的迷幻梦境。
从长长的走廊往下,左拐右拐后,先到达一个巨大的圆形密室,周遭墙面挂满了画像,画中人服饰不一,神态各异,或嗔或痴、或喜或怒……
然而却都是同一张面孔——
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
得益于这登峰造极的画工,画中的她栩栩如生,逼真到几乎要从画里走出来,并且无论那个角度的脸都直勾勾地注视着她,眸中狂热情愫比外面的画作不知浓烈了多少倍。
老实说,寻常姑娘看着这幕不尖叫着逃走,那绝对是被吓晕了。
如果说外面的画,算得上是偷偷描摹心上人的容颜,以作留念;
那么此处的,就带着极致的痴狂思念意味,一看就用途不正常。
就算陆遇宁已经是淡定至极,还是稍微有点头皮发麻,双目眩晕。
他的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搞个密室不藏金银珠宝,弄些奇奇怪怪的画,配上这阴冷的气息,莫名瘆得慌。
陆遇宁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从右侧朝里面走去,她倒要看看他还藏了些什么“惊喜”。
走到里面,陆遇宁就知道刚才为什么感觉冷飕飕的,因为这里面是间巨大的冰室,墙上镶嵌着夜明珠,散发出幽蓝的微光,更增添神秘感。
越往里走,寒气越浓重,仿佛能穿透骨髓。
冰室的最中央是一个精美的冰雕底座,上面摆放着用冰雕琢而成的精美人像,罩了层轻盈的薄纱,远远望去极为朦胧梦幻,美得令人窒息。
中央的冰雕人像最大最精致,四周的“冰人”则面容稍显稚嫩,或背着竹篓、或埋头采药……但无一例外都被薄纱笼罩。
有的罩住大半张脸,宛如新娘的盖头般若隐若现;有的则从头到尾被蒙得严严实实,只能隐约看到大致轮廓。
陆遇宁不用掀开薄纱就知道这些冰人是她,甚至是尚且年幼的她。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分外疑惑。
看那些画像的陈旧痕迹,和这些“冰人”精致到几乎没有雕琢痕迹的手艺,就知道绝非一朝一夕,更不可能是这四个月内匆匆制成……
她之前天南海北的游历,从未见过他,他是何时弄了这些东西,还逼真到令人发指……
奇怪,很奇怪。
不过……陆遇宁托着下巴,这手艺还是真不错,如果能动起来基本上就是另一个她了。
正在此时,她耳尖一动,察觉到不远处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陆遇宁转身出了冰室,和跌跌撞撞慌乱寻来的谢昶宸撞了个正着。
两人目光交汇,谢昶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寒风凛冽的冰雪所覆盖。
她懒懒地靠在墙壁上,似笑非笑地盯着谢昶宸,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太子殿下,你似乎给我准备了个巨大的惊喜,不准备解释下吗?”
谢昶宸身形微微颤抖,但他努力稳住自己,一步步向陆遇宁走去,步伐缓慢而沉重,却透露出一种坚定不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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