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连环问都不足以形容谢玉煊的震惊,怪说皇兄专门“打招呼”说最近不要去找他,他还以为是怎么了,原来如此……
帝后两人和锦乐公主转身回走,谢玉煊仍在他们背后喋喋不休,惹得几人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行了小祖宗,别念了,你今天也辛苦了,母后亲自给你做好吃的——”
邝婉清话音未落,谢玉煊就连退两步,害怕地直摆手。
“母后,别!千万别,孩儿还想多活两年,您的手艺还是留给父皇单独享用吧!”
想起之前那几坨不知原形的焦炭,谢元灏心中也一咯噔,不过他面上不动如山。
“你母后好容易下一次厨,身为儿子,怎能不感恩,今晚除了宸儿,都不可缺席!”
谢玉煊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恐惧,双手颤抖,字字含泪。
“父皇您!”
谢云蘅也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母后的手艺,简直可列为刑部酷刑之一。
一家四口在帝王仪仗的簇拥下缓缓走入内廷,中途谢元灏的身边来了个小太监,躬身低语,“陛下,太后赐贞贵太妃……自尽。”
谢元灏微侧首,“知道了。”
他眉梢间隐约可见浓重的冷意,“传朕口逾,方庶人谋害太后,装疯卖傻,心肠歹毒,尸首不入皇陵,夷其三族。”
轻飘飘的一句话,明日过后就不会再有方家人。
之前昭锦帝还念着微末的兄弟手足之情,只将秦王囚禁,现在想来,都是祸患,这点妇人之仁,差点害他失了母亲。
“遵命!”太监领命退下。
……
上位者的一句话,往往带着血腥的气息,利刃扎根入髓,伴随着方氏的彻底湮灭,凛冬的白雪终于簌簌落下,将这所有的不堪全部掩藏。
冬月下旬,太子的二十生辰将至,宫廷内外忙碌不停。
钦天监卜卦测算,将行冠礼的筮日定在腊月初八,正是黄道吉日。
在大乾,男子行冠礼,女子行笄礼,都是极重要的成年之礼,更别提皇太子,按祖制,需祭祀天地,告慰先祖,场面极繁复庄重。
以往谢昶宸病体沉疴,缠绵病榻,生辰都过得比较随意,这次昭锦帝特意嘱咐,一定要办得庄重喜庆。
因而太子府早就装饰一新,奴仆忙碌不停,张灯结彩,府邸雕梁画栋,巍峨繁华,无一处不彰显储君气度。
陆遇宁也是后知后觉,好歹算是朋友,她怎么也得送份生辰礼,以作表示。
冬月二十五,谢昶宸生辰当天。
趁着他去宫中赴宴的间隙,陆遇宁婉拒了邀请,把严忠神神秘秘拉到一旁。
两个人做贼似的蹲在角落里,她悄声询问道,“严总管,向你打听一下,殿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物件?我想给他送份礼物。”
严忠当即眼睛一亮,差点脱口而出,有啊,大人您不就是嘛!
不过他定了定神,艰难地把这话藏在肚子里,可千万别坏了殿下的好事。
而后眉头紧蹙,“殿下也不缺金银之物……您稍等,容老奴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