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陆遇宁和谢昶宸到的时候,殿内已经跪了乌泱泱一群人,哭嚎求饶之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太医哆哆嗦嗦的声音。
“陛下,太后这是中毒所致……天长日久,牵动了年少时体内积的余毒,恐时日无多……”
“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
谢元灏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厉声道,“上次宸儿病重,你们也是这番话,偌大的太医院,竟全是些废物!”
众太医瞳孔中倒映着恐惧,“陛下息怒……”
现场气氛焦灼,谢云蘅堪堪保持镇定,她走到跪地的太医身前,“众位大人,皇祖母之毒来得突然,可否尽快查询医术典籍,寻些缓解的法子,我已派人通知皇兄,想必神医很快就到。”
锦乐公主此话一出,众太医如同找到了主心骨,颤声道,“公主殿下说的是,臣等立马想办法。”
“对,想办法想办法……”
陆遇宁刚到就看到这一幕,那些太医翻古籍的手抖如筛糠,同为医者,她深表同情。
这些太医常年伺候贵人,多半也就是些头疼脑热、风寒咳疾,对奇病邪毒的诊疗缺乏经验,束手束脚,哪里敢随便下药。
眼尖的太监在繁忙中发现了谢昶宸的身影,“参见太子殿下!”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准确来说是投到了谢昶宸身侧的陆遇宁身上,某些目光更是激动到当场飙泪。
“……”倒也不必如此。
昭锦帝头次无视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走到陆遇宁面前,语气和蔼但略显急促。
“小宁啊,劳烦你去看看太后,看如何诊治才好。”
“陛下言重了,我且先看看。”
陆遇宁走近榻前,也是第一次看清了当朝最尊崇女人的面貌,太后年逾六旬,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可眉眼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候的美貌。
但此刻她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灰白,唇色青紫,呼吸也极度微弱,尊贵表象尽数褪去,也不过是个受病痛折磨的老人家而已。
邝婉清在一旁默默地擦去太后额头上的虚汗,她眼眶微红,“宁儿,全靠你了……”
“娘娘放宽心。”
陆遇宁对她温和一笑,然后坐在床侧,伸手搭在太后手腕上。
众人安静地看着她,连呼吸都放缓。
陆遇宁眉头微皱,轻轻拨开太后的眼皮,然后环顾四周,“这屋里点的什么香?”
伺候太后数十年的桂嬷嬷立即回答道,“是合神香,太后她老人家最近总是睡不安稳,于是点这香来助眠。”
邝婉清心一咯噔,“难道此香有毒?”
“香无毒。”
陆遇宁解释道,“但是太后身子虚,常年喝补药,其中的一味药材和香料的药效相冲,久而久之就中了毒。”
昭锦帝威严的眸子扫向四周,无数宫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冷汗直流。
太后的药和所用之物都是由专人负责,居然出现药效相冲这么粗心的事情,背后肯定有人谋划。
但当务之急是太后的身子,幕后真凶自然有人去查探。
邝婉清面色隐忧,问道,“宁儿,此毒难解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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