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会。
时辰还未到,众人惊奇地发现,今晨气氛略显凝滞,并且还见到了因病缺席早朝约莫半月的太子殿下。
他身着明黄色蟒纹太子衮服,发冠高束,金色绦带垂落于鬓角,端坐在御座左下方,面容苍白,仍带些许病弱之态。
【太子殿下看起来还未大好啊。】
【今日竟然带病来了朝会,莫不是为了昨天的事……】
众人心下浮想联翩之际,赵海川一挥拂尘,高声宣道,“陛下驾到!”
这一声落下,大臣纷纷跪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昭锦帝身穿五爪金龙袍,头戴二十四旒冕,面容庄重威严,高坐于龙椅之上。
赵海川高声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英国公执着芴板,率先出列。
“陛下,老臣有事禀奏!”
昭锦帝转动手上玉扳指,淡淡道,“讲。”
英国公登时跪在地上,苍老的嗓音中带着凄厉的哭喊。
“老臣要弹劾太子殿下!昨日太子命人当街殴打我儿,并关押至北镇抚司,滥用私刑,至今不知生死,还威胁老臣提前准备后事,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他这一通哭告让整个朝会的气氛微微一滞,不少因早起略有困倦的大臣瞬间清醒了过来。
众大臣心下一凛,昨日盛京大街发生之事他们早有耳闻,这英国公的儿子行事乖戾,早就应该整治,不过这北镇抚司确实骇人,进去后十之八九都没个好尸体。
昭锦帝抬起头来,嗓音听不出喜怒。
“哦?太子,可有此事?”
谢昶宸缓缓站起身来,“确有其事。”
英国公听罢,又一阵哭嚎,“陛下,老臣不惑之年才得了这么个小儿子,乖顺听话,疼宠着长大,如今却当街被太子重罚……唯恐后继无人,陛下明鉴啊!”
谢昶宸也没有反驳,只是在他哭嚎完后淡淡道,“父皇,儿臣亦有事要禀。”
“英国公行事昏聩,御下不严,以至家中幼子当街纵马行凶,残害平民,更当街放下厥词,欲抓儿臣御用神医肆意亵玩,世人皆知儿臣仰赖神医才得无恙,如今英国公之子表面是酒色纨绔,贪好美色,实则是英国公全族怨怼儿臣,令其儿从神医下手,筹谋让儿臣失了神医,凄苦病重至死,其居心不良,昭然若揭,还请父皇明察!”
他这一通罪名下来,不仅英国公傻眼了,众多大臣亦目瞪口呆。
这英国公的儿子就是个酒囊饭袋,脑子里没有二两文墨,哪里想得到谋害储君。
太子殿下这三言两语的分量可不一般呐。
众人都知道太子的身子一直都是昭锦帝的心结,昔日兀良哈部落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所有人蓦地脊背发寒。
果然,听到这番话,昭锦帝脸色骤然沉下去,“英国公,你还有何话可讲。”
好似被一道惊雷劈中,英国公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陛下明鉴,老臣绝无此心!”
下一瞬,吏部尚书刘合出列,肃声道,“陛下,臣要弹劾英国公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屡悖朝纲,实乃不折不扣的奸佞!”
英国公如遭雷击,眸中闪过惊慌,刘合怎么会知道这些?
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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