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芷对他们说的不是建议, 而是命令。
她暂代阎王，掌管新的功德簿，也是命令, 不是询问。
地府的所有鬼都没办法不答应。
且不说她能够修好轮回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就是她能破坏轮回，给他们带来的威胁, 就已经让他们只有“听话”这唯一选择了。
一直负责地府事宜的黑白无常以及其他鬼差们，神情有些复杂, 但普通的鬼就没有那么多复杂心情了。
在确定自己只能听话之后，他们立刻就接受了这一现实。
仔细想想, 虽然要听莫白芷的管控，但她这样可怕的魔鬼, 应该也不会特意为难某一个鬼吧？
那么……
他们如果真的能够有秩序的进入轮回, 重新做人，甚至是进入其他世界，那被她管控又能怎么样呢？
还是他们赚了！
被谁管不是管呢？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也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认命。
——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既然不可逆转, 那不如率先主动低头, 这样……也许能够让这个女人对他们的不满能少些……
于是，两人几乎是齐声低头——
“拜见阎王！”
话音落地, 底下比他们更加顺从的其他鬼们, 也跟着齐声喊道——
“拜见阎王！”
打从今天开始, 地府正式有了新的阎王。
新任阎王白芷站在上方, 拿着册子，背着剑，垂眸看着他们。
除了白芷之外的唯一的人——闲书成，已经彻底傻眼了。
原来……
地府的所有鬼可以这么听话？
原来……
阎王也可以是一个……人？？
原来……
莫白芷比他想象中还可怕多了！！
一开始来到的地府的时候,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发展，想破头也想不到的神奇发展！
莫天师！
——以后可以稍微给我透露一点您的想法吗？
——要不然我的死法可能是被你吓死！
看着所有向莫白芷低头的鬼们，闲书成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阳间的人，能够和阴间鬼合作本来就已经是非常前卫的事情了，至少在他们玄学界的历史上，和鬼关系不错的天师有，但真没有哪个天师竟然成立一个公司，管理起鬼来！
更没有哪个天师，能够摇身一变成为阎王！！
那可是阎王啊。
是地府之主。
可偏偏，他看着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背着剑，手拿功德簿的阎王……竟然没有觉得一丝丝违和。
好像她就该是阎王，就该是地府之主。
不，或许不止是地府之主。
-
已经经历了好几个世界，白芷对于整个世界的把控是非常得心应手的。
几乎是很快就安排好工作。
阴阳两界人事公司是枢纽，员工有阳间人，也有阴间鬼。
阴间鬼一小部分去了阳间工作，剩下更多的鬼被莫白芷安排进行地府工作，地府现在乱糟糟的，很多基础工作也是需要鬼做的。
简而言之，就是地府的大部分鬼都在——基建。
以前从未有人系统管理过所有鬼，当然，鬼差们也没有这个权限。
所以地府一直都是乱糟糟的，仅有的地盘也没有进行有效利用，才会显得异常拥挤。
白芷给了他们新的地府设计图，非常完善和详细。
黑白无常拿着设计图，看着正干得热火朝天的众鬼，两鬼对视一眼——
“他们竟然也愿意天天干苦力活吗？以前为什么我们说的话都不好使……”
“大概因为她是阎王，而我们只是鬼差。”
“可是她这个阎王也不是真正的阎王啊？”
“咱们没有阎王，她这个阎王被鬼认可，那她就是阎王！”
“可是……”
“快别可是了，现在大家都很信奉她的话，你再有意见，被她知道了，小心扣你积分！”
“……”
“基建也是有积分了，多攒点积分，以后想投胎了，可以选择去其他位面。”
“唉，好吧。”
……
这时候，闲书成和阴阳两界人事公司的HR之一来到地府。
瞬间就有无数鬼挤了过来——
“招鬼吗？这次是什么条件？”
“要不要老师？”
“学医的要吗？医学博士，二十年从医经验！”
“看看我，我以前是万金油，做过很多工作的，什么工作都可以。”
……
闲书成看着面前的这些鬼，陷入沉默。
不得不说，一个功德簿，一个积分制，就这些鬼焕发出了生机。
之前想要去阳间工作的鬼不少，但也没有这么狂热，所有的鬼都和以前一样，上班如同上坟。
然而有了功德簿，如果生前功德没有攒够的，现在可以靠着为阴阳两界做出突出贡献获得积分，积分就是功德。
可是并没有那么多贡献可以做，那么，踏踏实实工作，也是可以换来积分的。
阳间的积分挣起来肯定比地府基建要容易多了！
所以他们这么热切地想要去阳间。
积分！
就是他们投胎的选择权啊！
现在他们的努力，都是为了他们的以后！
顿时，这些鬼焕发出激情，个个都摇身一变成为热爱工作、热爱劳动的好鬼。
就连雪婉也忍不住动心。
昨晚她查看了自己的功德值，发现并不算靠前，于是，她悄悄问闲书成——
“可以给我安排一个积分高点的工作吗？”
瞧，他和雪婉没有因为“阴阳相隔”影响感情，也没有因为“人鬼情未了”套符影响感情，他们撑过了风风雨雨……
可现在，他们或有可能败在工作面前！
闲书成抬头看向正在上方研究轮回的魔鬼，哦不，是阎王，久久不言。
他想——
或许，被“莫白芷”三个字支配的，不仅仅是地府。
-
轮回的问题只有白芷能够解决。
而且她显然对轮回非常热情，几乎每天都在研究轮回，轮回已经彻底停了，因为——她给拆开研究了。
没有鬼敢说什么。
白芷陷入研究当中，444却忍不住开口问道：“主人，你之前说……这个世界让你和系统空间更近一步，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白芷微微挑眉。
“主人，你能给我详细解释一下吗？”444搓了搓手，脸上露出期待。
白芷：“不能。”
444：“？？？”
它不可置信：“为什么？”
白芷：“因为你太蠢了。”
444：“！！！”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一些。”
白芷推了推眼镜：“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人死后的存在形式，或者说高等世界的存在形式，现在，这个世界让我触碰到了一直困惑的问题，也让我有了答案。”
444刚刚被嫌弃了智商，但它已然习惯，并没有觉得被伤到了自尊。
于是它忍不住问道：“什么问题？”
白芷突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系统可以穿梭在各个世界，甚至是修仙世界、阴阳世界，真是无所不能的存在，那你的造物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444忍不住挺了挺胸膛：“当然是神！我们系统，就是如此的无所不能！”
白芷勾唇：“神吗？444，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你身为系统，你的造物主无所不能，但为什么……你这么蠢呢？是造物主制造你的时候太敷衍？还是……故意？”
说到后面两个字的时候，咬字清晰，但却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含义。
444傻了。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它曾经思考过，然后自己就把自己吓傻了，而现在，白芷又提出这个问题！！
444：“……”光团开始颤抖。
它的声音也在颤抖：“主、主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白芷声音轻轻：“我是发现了一些真相，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想知道的。444，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统。”
444：“……”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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