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铺成,只待妇乘鞍。问声妆成否,已是近黄昏。”
他才思敏捷,一言既出,傅家人又假意为难起哄,让他再做一首诗来。
陆长元微微一笑,又念出一首。
有人就道:“冯大人好福气,我也有诗一首。”
说话的人是尚书左丞,正四品的朱锡,穿了深绯色官袍,配银鱼袋,摇头晃脑道:
“一六新娘六一郎,满脸苍苍配红妆。扶花笑入喜帐里,老夫少妻配冯郎。”
朱锡话音一落,屋里傅明霞的脸色就变了。
她还未上盖头,屋中几人看到她的脸色,都不敢出声。
外头还有人在笑:“三月梨花开得盛,风吹花落显缤纷。其下有株艳海棠,飞雪满天压绝伦。”
傅明霞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屋里几个过来的小娘子都不敢吭声,有些同情的望着她看。
白氏紧抿着嘴唇,脸色铁青,又不敢出言喝斥。
今日大喜的日子,前来的官员又那样多,她再疼爱傅明霞,也是不敢出声的。
屋里前来送嫁的人中,****琴也在,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傅明霞眼中泪珠都要滚了出来,屋中静得落针可闻。
沈氏在一旁咬牙流泪,泣不成声。
傅明华顿了顿,朝傅明霞走了过去,苏氏张了张嘴,要来拉她,却又手举起又落下去了。
这毕竟是傅家的家事,她与傅明华关系再好,也不适宜在这个时候开口的。
“这样大喜的日子,可不兴流了泪,哭花了眼。”
傅明华拿了帕子,替她压眼睛。傅明霞当即大怒,认为她是在讥讽自己罢了,伸了手便要将她手腕挡开。
若是在今日,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她做了这样的事儿,将来名声便是毁了。
这样多双眼睛瞧着,还有好几位洛阳之中的诰命夫人也在。
傅明华伸手将她挥来要打自己的手腕握住,用力捏紧了,傅明霞挣扎了两下,没能挣得开。
她将傅明霞的手掌紧紧扣住,使她无力挣脱,才微笑着:“吉时快到了,有话便再与伯母说上几声,好事才会多磨,冯大人数次求娶,可见心诚。”
说了这话,傅明霞泪眼迷蒙,便有些怔怔的望着她看。
“先苦而后甜,将来好日子还长远着呢。”傅明华握了帕子又替她擦了擦眼,傅明霞这回没有别开头,任由她擦了擦眼睛。
“不要哭,旁人的闲言碎语算什么,世上总有这样无聊的人,以别人的闲杂趣事当笑闻,大惊兄罢了。”
傅明华拍了拍傅明霞的手臂,又含了笑意,提高了些音量:
“今日有喜事临门,闻听院外鸦鹊声。双成走报拦住人,等待娘子跪母恩。”
外头说笑的声音听到屋里傅明华的声音,顿时便滞了一滞。
她将外头嘲笑傅明霞的人比喻为鸦鹊之声,鸦鹊在此时被认为是吉祥的象征,但叫声却并不好听。
傅明华是暗指外头这些闲言碎语之人明明好意,却说话难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