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经魏宪之手所刻之物便是千金难求,时至今日,朝代传承多年之后,他的作品便更是昂贵了。
俗话说得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傅明华收了这礼,自然也不会跟他绕弯子的。
“三叔何必客气,都是自家人。”她微笑着,侧头吩咐人上座。
傅明华坐在椅子上,细腰挺得笔直,她穿着的青色长裙,压了些少女的明媚,多了几分沉稳。
下人搬了椅子上来,几人自然便依次坐下。
杨氏紧张得手也不知往哪里摆,只努力挺直了腰,想像傅明华一般坐得好。
她看着傅明华这样坐了也倒是好看,可惜她坚持了不到半刻钟,便觉得腰酸背疼,挺起的背便又弯下去了,手撑在椅子旁。
这样自然是不好看。
但好在此时也没有哪个管她这些的,钟氏只担忧长乐侯府未来的前程,以及夫君的差事能不能落实下来,将来夫妻不至于分隔两方。
“说来也是惭愧。”傅其彬坐了下来,既然傅明华唤了一声‘三叔’,他自然也便打蛇随棍上,亲切而有些遗憾的道:“当初元娘大婚,我这做长辈的却不在洛阳,未能向你亲自道贺,至今想来也是觉得遗憾得很。”
他话里有话,傅明华低头抿唇一笑,抬起头来时,又是温和的模样:“三叔人虽未到,礼却到了。”
傅其彬便笑了起来。
钟氏看了他好几眼,他却不紧不慢,与傅明华寒暄。
仅凭这一点,傅其彬此人性格傅明华便瞧出几分来。
他能沉得住气,心有城府,能忍脸皮且够狠。
当初傅明华未与燕追定下亲事时,白氏提出让傅明华为了傅其彬的将来而讨好容三娘及容家,傅明华不相信其中是没有这位三叔影子的。
如今他却能当着没事儿人一般,与傅明华说笑。
屋里气氛看似谈笑风声,但傅其弦却已经搓了好几回手掌。
傅其彬谈诗词歌赋,他也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陪着干笑,杨氏都涨得脸色通红,眼中现出几分难堪之色来。
“王府之中这寒客倒是开得正好,这满园之景,倒正是:冬寒日冷霜雪堆,寻香闻梅到钟粹。”
他伸手抚了抚长髯,张嘴倒是能做得半首诗来。
傅明华听他话中讨好之意,抬手挡在朱唇前,才双手一抚掌:“三叔果然做得好诗。”
傅其彬便摆手,笑道:“只怕是元娘恭维我而已。”
她也不想再与傅其彬绕圈子下去,便轻咳了一声,伸手压了压腰裙,目光落在自己裙摆绣了芙蓉的裙摆上,笑着就问:“三叔任满回洛阳,吏部可有消息,将来又调往何方?”
傅明华抛了话头出去,傅其彬便目光一凝,虽然很快便将这神色忍了下来,但依旧被傅明华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