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神情凛然,已经坐直了身体。
在大家的注视下,徐朝宗潇洒地起身。
王远博缩脖子闭眼:糟糕!要砸杯子了!
下一秒,徐朝宗伸出手,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倒得满满当当,甚至溢出来,他才轻笑一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秦渡的脸上已经不见笑意。
气氛更是紧绷。
徐朝宗看向向总,玩笑般问道:“是不是还要再喝三杯,向总才考虑跟我们合作?”
向总面色一僵。
徐朝宗却不等他回答,又往杯中倒酒,仰头将酒喝掉,一杯又一杯,喉结滚动。
王远博坐在一旁心乱如麻,毕生的情商在这一刻派不上任何用场,谁都看得出来,秦渡跟徐朝宗不对付。
见徐朝宗跟不要命似的喝酒,他实在放心不下,伸手要去扯他。
徐朝宗回头,目光沉静地看了他一眼,阻止之意不言而喻。
等喝够了后,他将杯子放下,温和一笑,“向总,今晚可别忘记回去看我的计划书。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对吧?”
秦渡眼眸低垂,指腹无意地抚了抚自己的袖扣,恢复了之前的温文尔雅,语气甚至带了些欣赏,“徐总好魄力,向总,我也是见证人,你答应的事可千万要做到。”
向总:“……”
黄总干巴巴笑道:“肯定的,我们都是讲道义讲信用的人,向总不会食言的。”
徐朝宗颔首,“那我静候佳音。”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小心翼翼,结束得也更早一点,在跟秦渡打过招呼后,黄总跟向总便匆忙离开。
王远博扶着徐朝宗,压低了声音,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是做什么,你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吗?要真是忍得住,一开始就向他敬酒不是更好?”
徐朝宗懒散冷漠地拉长音调,“他也配?”
王远博无奈:“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了,跟向总罚酒你愿意,跟秦渡敬一杯酒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样,何必呢?”
“行了别说了。”徐朝宗推开他,头疼捏了捏额头,再抬头时,眼眶里都是红血丝,“你先回去跟殷明对一下计划书,赶早不赶晚,明天你跑向总公司去,早点让他签合同。”
“那你呢?”王远博诧异地问。
“我在这附近找个酒店开房休息。”徐朝宗催促,“快去,这事儿过几天搞不好就要黄,快点办好都安心。”
王远博欲言又止。
想起他们的目标,想起他们的计划书,咬咬牙点头,“那我回去加班通宵,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徐朝宗轻描淡写嗯了声。
等王远博走后,他才站直了身体,意识还算清醒,带着酒气按了电梯。
直奔地下停车场。
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响不规律,秦渡正跟助理往停车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一道慵懒的男声——
“秦总,走这么快?”
秦渡的助理紧张地回头一看,果然从柱子后面,面容冷峻的徐朝宗一身寒气踱步而来。
准确地说,浑身的冷硬气息,仿佛是提刀赶来。
助理谨慎地看向秦渡,“秦总,要不您先上车,我来处理?”
秦渡微微一笑,“不用,我的事我自己来处理,你上车。”
说完后,秦渡转身,脸上依然是从容的笑意,“徐总,你速度也不慢。”
徐朝宗步伐沉稳,不见一丝喝多了酒之后的虚浮,他脸上也挂着笑,下一秒却变了脸,出乎意料地大步上前来,一把压制住秦渡。
秦渡莫名地笑了一声,“就这点忍耐性?”
徐朝宗扫他一眼,“多担待些,毕竟才二十岁,跟秦总这样的二十七岁的成功人士比不得。”
他说“成功人士”四个字时神情讥讽,挖苦之意不言而喻。
助理踟蹰着想上前。
秦渡依然好脾气地点头,“是,才二十岁。”
变脸速度快的人不只是徐朝宗,还有他,下一秒他神情狠绝,一拳砸向徐朝宗的腹部。
就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没有任何预兆,两人对着彼此挥拳相向。
谁也没想过要放过对方。
徐朝宗早在心里积攒了无数对这人的痛恨。
秦渡也早在几次试探中对这人的所谓忍耐腻歪不已。
都当对方是死仇,一拳又一拳,仿佛要听到对方的闷哼求饶才罢休,可谁都强忍着,一声不吭。
也看不出究竟是谁占据上风,好像他们不是要比一个输赢,他们拼的是生死。
倒是秦渡的助理惊呼一声,又怕惹来保安,想上前,又担心上去后会被这两个人狂殴。
徐朝宗挥拳,秦渡的眼镜被打掉。
他毫不客气嚣张地抬脚重重碾碎这副金边眼镜。
就像是要碾碎他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