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背景音之下,孟听雨看向盛韬,可能也只能在这个年纪的大男生脸上看到类似害羞的神情了。她冲他抿唇一笑,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那太好了。谢谢你。”
也只有她这个年纪的人才知道,这样一个为了约会如此精心准备的人在快餐时代越来越珍贵。
盛韬也担心孟听雨会误会,光是要不要订房间这一件小事他都纠结了好久,但最后看着越来越低的温度,他还是咬牙订了,就算被她误会也没关系,他不希望看一场演唱会而让她感冒。他们应该舒舒服服的呆在有暖气的房间,等到快八点的时候,再手牵着手不慌不忙的前往体育馆,这样才是完美的开始。
孟听雨依偎在盛韬怀里,两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她将手放在他的手掌内,两人看向车窗外的风景,心情都很轻快。
等到了酒店,盛韬耳根微红的从口袋拿出钱包,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前台。
尽量不让孟听雨误会,他订的是标准间。
前台显然已经习惯了,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们开好房间,给了一张房卡。
……很奇怪,明明也没有那个心思,但牵着孟听雨的手进了电梯时,盛韬的心跳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膛。两人来到房间所在的楼层,很快地刷卡进了房间,体育馆比较偏僻,这附近也没有很豪华的酒店,盛韬订的已经是离体育馆最近的最好酒店,但设施还是有些陈旧,开了暖气后有一股味道。
盛韬是越紧张话就越多的性子,他开始忙碌起来,又是调节空调温度,又是开房间的射灯,“这酒店有些旧了,不过我们也不是在这里过夜……”
这话一出,盛韬顿住。
他懊恼极了!
怎么会说这种话!
这话一定会让人误会吧??
“我是说,”盛韬极力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他磕磕巴巴的。
孟听雨将书包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垫脚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知道我知道,气氛已经很尴尬了我懂,勤劳的小蜜蜂,你暂时休息一下,我们看下电视怎么样?”
盛韬完全傻了,跟木头一样,任由她牵着,在床边坐下。
孟听雨这才找到遥控器,开了电视机。
房间里变得嘈杂起来,盛韬坐在床沿边,她是背对着他站着调电视台,他没能忍住,探出手,抱着她的腰往后一带。
孟听雨被他逗笑,转过身来。
他干脆收紧了手,脑袋也挨了过去,孟听雨低头看着他毛绒绒的脑袋,伸手摸了一把,“怎么了?”
盛韬稍稍使力。
她干脆顺势侧身坐在他腿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可能是被环境影响了,盛韬难得的大胆一回,盯着她的眼睛几秒后,覆上她的嘴唇,孟听雨倒也不惊讶,盛韬在恋爱中再怎么守规矩,他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她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个毫无章法也急切的深吻中。
就在彼此都快喘不过气来时,他放开了她。
身体感觉很热。
他窘迫又尴尬。
孟听雨不敢挪动,任由盛韬埋在她脖颈处逐渐平静气息。
盛韬以为自己会平静的,可抱着她,闻着她的气息,反而愈演愈烈。他只能起身,有些刻意地弯腰,眼神也飘忽起来,“你饿不饿?我出去买点吃的吧?”
孟听雨的脸也红扑扑的,她垂着头,也轻轻地嗯了一声,只当自己没感觉到他刚才的变化。
盛韬赶忙拿起钱包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他飞快地走到电梯口,摁了按键,紧接着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如果再待下去,肯定要出洋相。
……
这酒店一共两部电梯。
盛韬刚进电梯、门合上,另一部电梯门开了。
徐朝宗穿着黑色羽绒服,一脸肃然从里走出来。他目光冷厉地看向这长长的铺着地毯的走廊。
虽然以盛韬的性子应该不会大胆到这种程度,但徐朝宗还是介意,非常介意,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却在拨出电话的那一刻,还是咬紧了牙关。
房间里的孟听雨也在平静呼吸。
她刚起身要去拿房间的矿泉水时,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瞥,是徐朝宗的来电,她皱了下眉头,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不会再打扰她的吗?怎么又打电话来?
她直接摁了拒接。
反正元旦那天发生的事情足够她跟这个人名正言顺的一辈子不来往了。
徐朝宗在听到电话那头机械的提示音后,深吸一口气,他再接再厉,继续拨。
接下来两个人跟展开了拉锯战一般,一打一挂来回几次,孟听雨被他烦得不行,倒是想看看这人还想玩什么花样,接通了电话,语气也很不耐,“有什么事,烦不烦!”
徐朝宗心气郁结,“我今天只想证实一件事。”
没等孟听雨说话,他又冷冰冰地说,“现在我就在这家酒店,我不管盛韬在哪,总之我现在要见你,你开门出来。”
孟听雨语气也冷硬地,“到一边发病去,少来找我。”
“你不开门也好。”徐朝宗的语气里有几分无奈的倦怠,但下一秒他放慢了语调,“那我就一间一间的敲门。直到敲开你的门为止。”
“你发什么疯?!”
孟听雨眉宇间也染上了怒气。
她走到门口,大力拉开了房门,倚靠在门边。
长廊的光线很是昏暗,但这片阴影中,她也能看到尽头处有人大步走来,徐朝宗满身沉甸甸的低气压,两人对视,一个压抑一个漠然,他越来越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冷峻沉郁的面容、他幽深的眼眸,这一刻仿佛有什么撕碎了他的骄傲自负,令他此时此刻看起来宛如困兽。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
只是一个对视,孟听雨便什么都看明白了。
他发现了。比她预料得要早一点点。
她懒散地靠着门,垂眼,拿开手机,利索地挂了电话。
他发现或者没发现,对她而言都没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