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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 边关战急。
荣锦棠连续几日焦虑烦闷,怕影响付巧言休息, 就一直住在乾元宫里。
胡尔汗这一次可比两年前要精明得多,他不再莽撞出兵,而是学会分兵和迂回, 顾熙尘和他缠斗半月, 谁都没有讨到好处。
眼看战事就要从夏日拖到秋日,国库不停耗损, 边关百姓不得耕种,荣锦棠说不上火是不能的。
可战不会一天就打完,总要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等把户部、兵部、吏部的尚书们都送走, 荣锦棠才松了口气。
张德宝偷偷看了一眼他面色, 见还不算太差, 就进来禀报:“娘娘道瞧陛下最近暑热, 每日都要加一碗银耳雪梨羹,陛下这会儿要用否?”
因为是付巧言吩咐, 所以张德宝根本就不会问荣锦棠愿不愿意用, 而是问他什么时候想用。
他有时候也觉得奇怪,他们这位陛下就是对宸妃娘娘异常宽容,她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好, 对她从来都没不耐烦过。
如今娘娘有了孕, 更是有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架势, 好在宸妃娘娘是一等一的稳重人,从没闹过事叫陛下心烦。
果然荣锦棠一听是付巧言吩咐的,就叫:“上吧。”
他刚说完,外面宁城就匆匆进来,他先是隐晦地扫了一眼张德宝,然后便禀报:“陛下,付大人请见。”
荣锦棠微微抬起头,没想到这会儿他会来。
与别的大臣不同,这位小状元爷请见谁都不敢扣着几天不往上报,就怕陛下听到不好的赏板子吃。
“去勤政殿。”
荣锦棠起身,走到殿门口瞧了瞧外面天色,然后转头吩咐张德宝:“去问问你娘娘,若是现在身体爽利,来静心殿见见弟弟。”
张德宝行了礼,丢给宁城一个得宜的小眼神,退了出去。
宁城跟在荣锦棠身后,听他吩咐:“一会儿记得把静心殿再收拾一下,熏香换换,茶也要你亲自过手。”
“诺,臣省得。”
荣锦棠没再说什么,等到了勤政殿,付恒书早已等在那里。
他利落地给荣锦棠行过大礼,荣锦棠便叫起:“怎么这个时候请见?”
也不过三月未见,付恒书生生长了不少的个子,板板整整站在堂下,一身学士服利落干净,很有些少年儒士的样子了。
付恒书道:“如今在国子监读书比以前轻松许多,又……比以前能吃,就比以前长得快些。”
他这般说着,竟有些不好意思。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前两年他竟拼命读书了,吃饭上并不很经心。现在闲下来,衣食住行又比以前更仔细,自然就拔了个子。
荣锦棠烦闷了几天的心,这一会儿就放松下来。
百姓们能吃饱饭,比什么都强。
“这倒是好,一会儿你姐姐来了,见你高了定要高兴的。”
一听说还能见到姐姐,付恒书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那跟付巧言一模一样的圆眼闪着璀璨的星光,让他整个人都活泼起来。
“多谢陛下开恩。”付恒书又行了礼。
荣锦棠顿了顿,道:“你也知道孕中辛苦,一会儿千万要顺着她说话,否则要发脾气的。”
他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面上却带着笑,一看便知心情极好。
付恒书认真应下,才道:“回禀陛下,之前陛下吩咐事,有些眉目了。”
荣锦棠颔首,叫他继续讲。
付恒书也不怕什么,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子,往宁城那一推。
宁城接过去,给摆到御案上。
“国子监科目繁多,臣三月内把所有课程都大概梳理一遍,经由同窗口口相传,总结出大概的先生出身及关系。”
国子监是目前大越最好的书院,各科都有开设课程,总也有四五十门功课,在三月内把这些课都上一遍,还说国子监学习十分轻松,付恒书真不是一般人。
毕竟是十四岁就三元及第的天才,及常人所不能及仿佛才是对的。
不过荣锦棠还是说:“很好,这折子很用心,你也不用太过辛苦,省得你姐姐操心。”
付恒书淡淡笑笑。
“作为臣子,理当为国尽忠,臣不觉辛苦。”
荣锦棠点了点那份奏折,没讲话。
付恒书犹豫片刻,道:“回禀陛下,国子监中各世家都有人脉,只少数几位博士独来独往,这其中最特立独行的要数国子监祭酒章博书。”
荣锦棠叫宁城把付巧言吩咐的雪梨银耳羹端来,安静在那吃。
付恒书就老老实实在堂下禀报。
“章祭酒瞧着是温文尔雅的老博士,国子监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过有时他也会特地招一些无根无底的学生过去询问,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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