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管家李金过来开门,见门口的人是严煜和郑思韵,不禁愣了一愣。
他是业务能力水平都过硬的黄金钻石级别的管家,平日里除了打理澜亭的上上下下,对严均成生活方面的私事也都一手包办。
郑思韵第一次见他时还很惊讶,因为他看起来跟叔叔一样大,并不是平常电视剧里看到的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李金第一次对自己的记性产生了怀疑,问道:“是没有给你们录入开锁指纹吗?”
“录了!”严煜回,“我们习惯了进门之前敲敲门。”
郑思韵也严肃地点头,“是的,习惯。”
李金微笑颔首,却也没说什么,侧身让他们进来,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郑思韵跟严煜洗过手后入座。
两个大人,两个小的,坐在饭桌前,宛如幸福和谐的一家四口。
郑晚也很喜欢严煜,一来,严煜确实长得有些像严均成,不过同样是十几岁的少年,严煜比起他叔叔还是多了很多朝气,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是被爱包围着长大,他阳光开朗、张扬勇敢又坦荡,二来,严煜待人真诚,跟思韵两个人不像是兄妹,更像是挚友。
严煜同样地也很喜欢亲近她。
没别的,郑思韵也骂他狗腿、马屁精。可是谁叫婶婶一句话,就能让叔叔轻易消气呢?
“婶婶,我觉得还是您烧的排骨好吃。这里的厨师做菜水平那根本比不上您一星半点!”
严煜睁着眼睛说瞎话。
郑思韵都想翻白眼。
然而架不住郑晚也喜欢听这种话,没有人会不喜欢。
她含笑点头:“那等你们考完了我给你们做。”
严煜还是跟上辈子一样,在严均成跟家人商量之后,他还是要出国念书。
毕竟以他现在的成绩,除非安排他上国际学校,否则他也只能上个普通高中。
严均成认为,与其在国内上国际学校,还不如中考后就去国外提前适应。
严明成夫妇俩早就当了甩手掌柜,生活方面交给了严父严母,学习以及未来前途方面就交给了严均成来安排。
饭后,严煜跟郑思韵在二楼玩桌式足球。
严煜又一次问她:“你真的不想出国吗?邓莫宁也去,咱们三个那得多开心啊。”
“以后再说吧。”郑思韵专心地操纵球杆,“说不定在这边念三年高中,我会改变主意,但现在我还是想留在国内。”
严煜怨念:“我也想留在国内。”
可他没都选,他成绩不好。
他开始后悔,怎么不早点认真搞学习呢?
最后一个学期即便他头悬梁锥刺股那也不过是从倒数几名到了倒数十几名……
“好好在国外学。”郑思韵抬眸扫了他一眼,“说不定那边更适合你。”
严煜委屈:“适合个溜溜球。我堂堂正正铁骨铮铮的中国人,居然要低头过去说鸟语,关键是我还不怎么会说鸟语。”
郑思韵被逗笑:“那你跟叔叔说啊。”
严煜:“我情愿去啃鸟语。谢谢,你的建议很好,下次不要再提了。”
“说实话……”郑思韵直起身子,弯了弯唇,“我挺想去重高的实验班看看,究竟是我虐别人,还是被别人虐。感觉还是很有挑战性的,我喜欢。”
严煜:“你可真不把我当外人,这种大话都跟我讲。”
郑思韵:“这局我赢了。”
严煜:“我这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过是我的命罢了!再来?”
“再来。”
-
郑思韵的心态很稳,也很能沉得住气,只把中考当成之前的期中期末考试对待,最后反而发挥得比想象中更好,赵老师喊了班上的几个尖子生过去对答案估分。
像赵老师这样有足够经验的班主任,凭着郑思韵的估分,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意外,郑思韵上重高的实验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过是排名问题罢了。
对于学生来说,高考是一道门槛,中考也是。
郑晚对女儿一向有信心,现在也就等着到时间门查考试成绩了。
郑晚跟严均成的婚礼定在七月五号。严均成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却在这件事上难得的迷信了一回,竟然还特意请了人帮忙看看适合办婚礼的好日子,对方给了三个日子的备选。
最后还是路过的郑思韵,盯着纸上的日期看了许久,为他们选定了七月五号这一天。
郑晚也问过郑思
韵:“为什么是七月五号?其实可以选七月二十四或者七月十八,正好你中考成绩也就出来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参加妈妈的婚礼啦。早一点就早一点嘛!”
郑思韵依偎在她怀里,没让妈妈看到自己眼中的泪光,闻着妈妈身上淡淡的香味,这让她还带着最后一丝褶皱的内心得以平复。
严均成也是这样想的。
早一点当然更好。
婚礼还是敲定在东城。固然海岛或者国外的城堡也很浪漫,但也不得不考虑诸多现实因素,在七月这样的盛夏,哪哪都是高温天气,宾客里也有不少中老年人,真要办理签证、长时间门的乘坐飞机去天气炎热的沙滩海边,着实为难人了些。
严均成跟郑晚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城人,他们的爱情在东城开始,他们也在这座城市重逢,全世界都没有任何一处比这里更适合作为他们许诺长相厮守、白头到老的地方。
婚礼这天,往来宾客络绎不绝。
整个现场布置得如梦如幻,很难想象,在这样的高温之下,严均成竟然就觅得这犹如仙境的场地,比起市中心气温都要低好几度。
无论是现场的指示牌还是伴手礼、请柬,四处可见Z&Y这样的标识。
气氛热闹却不吵闹。
严均成跟郑晚本就是高中同学,同学圈也有重合。几位高中的老同学早就成家立业,结婚早的,孩子都跟郑思韵差不多的,结婚晚的,孩子也都上小学了……但这丝毫没影响到他们的八卦兴致。
“之前听小晚说她跟严均成复合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这是郑晚高三时的同桌,这些年两人也一直断断续续的保持联络。
“我就一点儿都不意外。”说话的是曾经的班长,“当初他俩感情那么好,虽然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就分了,不过人可能都会对初恋有特别的感觉吧,这再碰到,两个人都是单身,那复合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吗?”
“那你们猜,是谁追的谁,是谁提的?”
“这还用猜。肯定是严均成没跑了,高一下学期刚分班那会儿,严均成一会儿跟郑晚借涂改液,一会儿问郑晚几点了,其实他自己有手表,摘了放在桌肚里呢,就是想找机会跟她说话。”
即便是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眼中,这也是一段旧情复燃的感情。
郑思韵担心妈妈会饿,抽空溜到了新娘休息室里,明明今天已经见过妈妈好几次了,可还是会被惊艳。
郑晚透过镜子看到她,轻轻抬手,柔声道:“思韵,快过来。”
其他化妆师也都很有眼色地找了别的理由离开,将这房间门留给了她们母女。
“妈妈今天好美!”郑思韵必须要用很大的力气,才不至于语气哽咽。
她已经见到了妈妈这样幸福的时刻,她一点儿遗憾都没有了。
可是心情还是会复杂。
妈妈跟女儿之间门的关系怎么可以这样亲密无间门。
她想,她足够幸运了,因为她是女生,她可以看到妈妈看的世界,妈妈所有的感受,未来她都将一一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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