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跟严均成又在首尔多呆了一天,正好周五下午回到东城,昨天他们就商量好,今天一起去接思韵放学。
还没到下班的高峰,一路顺通无阻地来到中门口——即便严均成有钱有势,他也得乖乖地遵守公立学校的规定,将车停在外面。
时间还早。
郑晚跟严均成坐在车上休息,她头靠着车窗,正低头回复着顾客的消息。
感受到亮光跟咔嚓声,她无奈地偏头,果然,严均成正拿着她送他的相机在拍照。
他还是跟二十年前一样,对拍风景完全没有兴趣,她合理地怀疑,他压根就没有摄影爱好,他只是喜欢拍她。
“要不要叫上严煜?”郑晚问他,“他跟思韵一个班,正好我们也要去吃饭。”
严均成对此也没有意见。
于是,正耐心地坐在课桌前等待着下课铃响的严煜收到了来自叔叔的消息。
他目光僵直。
在这个世界上,严煜可以坦然地拒绝任何人。只有面对自己叔叔时,「不」这个字显然烫嘴得很。
他也有好奇心,想看看叔叔究竟是怎么谈恋爱的。
不过迟疑了十几秒钟,他飞快地、谨慎地回复了消息:【好的,叔叔,下课后我会跟妹妹一起过去。】
等消息发送出去后,他一手托腮,想了又想,终于知道那一丝不对劲来自于何处了。
“……”他在上课时间段回复了叔叔的消息。
这等于直接就承认了他上课没听讲在玩手机。
严煜咬紧牙关、狠狠地捶了自己大腿一下。
晚十分钟回消息叔叔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啊!!
终于听到下课铃响,严煜大声呼唤郑思韵:“妹妹,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
郑思韵:“……”
五分钟后,教室里的同学几乎都走光了。郑思韵跟着严煜来了洗手间,她只在外面等着,严煜发现自己今天抹了发蜡,担心叔叔会冷声骂他丑人作怪,这大冬天的,他忍着冷水的冰凉刺骨,一点一点地将头发上的发蜡洗干净。
郑思韵靠着一边的墙,见他瑟瑟发抖地出来,笑得都快直不起腰。
“你等下别说。”
严煜才洗干净发蜡,头发软塌塌地贴在额际耳边,他无奈地说:“你可别笑了,再笑当心岔气。”
郑思韵努力憋住,还是没忍住,眉梢都是笑意,“你……不至于这样吧。”
严煜叹气,“我怀疑我叔叔上辈子是教官。有一年不是流行破洞裤吗,他看我穿了,那眼神冻得我打冷颤……”
他模仿严均成的神情跟语气惟妙惟肖,“严煜,你哪个垃圾桶捡的裤子还到哪里去。”
郑思韵放声大笑,比了个拇指,“绝。”
虽然严煜这样吐槽,但她是从上辈子重生回来的,她听说过很多传言,小严总跟严总虽然是叔侄,但情同父子。
或许部分有心人会揣测,严煜是心机城府太深,作为严均成的侄子,他自然要极尽所能地讨好这富可敌国的叔叔,来为自己谋取绝好前程。
可真正跟严煜相处下来,郑思韵发现,严煜心思纯净,他并非是那种利益大于一切的钻营者,她更相信叔叔的眼光,但凡严煜心思不正,以叔叔的雷霆手段,他绝不可能将自己的心血交给严煜,哪怕严煜是他的亲侄子。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学校,看到了那辆车。
郑思韵走在前面,严煜乖乖地离她半步距离,两人上了车,坐在后座。
一周没见到妈妈,郑思韵欣喜雀跃,倾身,手搭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雀跃道:“妈妈,首尔好不好玩?”
“还好。”郑晚努力回忆,“烤肉还挺好吃的,不过你叔叔不喜欢。”
严均成正在开车,闻言也回了一句,“那边没什么好吃的。”
郑思韵笑,自在地跟他聊天,“不会啊,我看韩剧里那些炸鸡都好香,还有拉面也是!”
严煜嘀咕了一句,“那是泡面。”
郑晚一怔,哑然失笑,“严煜,你跟你叔叔好像,你叔叔前几天也说了这句话。”
严煜正襟危坐,听了这话,诧异地看了一眼,只看得到叔叔的后脑。
他心里也为婶婶这句话而感到开心。
他最喜欢听别人说——严煜,你跟你叔叔很像。
只可惜,他活了十五年,只听几个人这样说过。
他从来没对外人倾吐过,在这个世界上……
他最最佩服最最崇拜的人就是叔叔。
郑思韵偏头,盯着严煜的脸看了看,又凑过去看严均成的侧脸,也认同地说:
“的确,严煜跟叔叔长得也挺像的,都是浓眉高鼻梁。不过,严煜没有叔叔高。”
气氛轻松,严煜也大胆地跟她聊天,“妹妹,我现在才十五岁。”
他才十五岁,还有很多长高的空间!
“那叔叔,您还记得您像严煜这样大的时候身高多少吗?”郑思韵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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