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仗,容坤跟程越压根就没有阻拦的机会。
程越给容坤使眼色,让他故技重施给池霜打电话。容坤却摇了摇头,止不住地叹息,现在除非池霜本人来,否则做什么都没用——可问题是,他敢把池霜叫来吗?
一旦池霜知道了这两人动手的起因,只怕事情会变得更棘手更糟糕。
好在这两个人目前都有伤在身。
一个伤在了后腰,一个伤在了脑子。
只是两人有了暂停的迹象时,他们立刻上前强势地分开他们,这包间内的血腥味若有似无,容坤不忍去看孟怀谦的衬衫,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梁潜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边也在渗血,正在缓缓地喘气平复。
程越试图转移话题,扯了扯领带,只觉得自己拉架都出了一身的薄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很新鲜吗?”
“你俩至于这样?”程越又烦躁地说,“我姐的事你们不知道啊,有个男人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思,要不是她聪明,早被那男的忽悠走了,说白了,就是图人图钱,还能图什么?”
容坤也是这样想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不过就是一个老套掉牙的骗局罢了。
过了一会儿,梁潜才声音沙哑地说:“不是我安排的。”
容坤无语:“我们知道。”
且不说阿潜明显对池霜旧情难忘、伺机等待破镜重圆,即便两人真的分干净了,阿潜也绝不会做这种不利己的事——这种事除了会给他带来麻烦,还有什么好处吗?
“不过确实是因我而起。”梁潜沉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就算我现在跟霜霜分开了,但我从来没想过要给她带去什么麻烦。”
程越快速回道:“那你还把手表落她那里。”
虽然是小事,但这难道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梁潜一顿,只作充耳不闻。
一直没出声的孟怀谦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嗓音低沉地开口:“阿越,今天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跟我说一下。容坤,你别说话。”
容坤哭笑不得:“……”
他也明白怀谦的意思。
的确他是站在大局观的角度,自然是希望他们四个人即便不能重归于好,但也不要闹得太僵,所以在措辞方面可能会稍微委婉一点。
程越就不会,他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绝不会有半点隐瞒。
“就是手表那事啊,我们一早上就去了小苑,经理让我们去坤儿那包厢。经理去保险柜拿手表,然后还得让阿潜填一份认领书,这都是常规操作,”程越回忆,“突然,有个姑娘敲门,问我们谁是梁总,结果坤儿就指给她看了,她到阿潜身旁……”
梁潜现在听到这些就生理不适。
他甚至想制止程越再提起,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结果!”程越一摊手,“她看到阿潜了,吓得后退一步,说了两个字,是你。”
“然后我就问他俩是不是认识,我是真挺好奇这事的,因为这姑娘我压根就没见过啊,还在池霜店里上班,这可不就是稀奇事吗,结果我都没问两句,人姑娘就说认错人了,又是鞠躬又是道歉,那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她了,你说她哭什么啊这还委屈上了,可真要命。”
孟怀谦忍住性子听了程越说完后,沉声问道:“所以,除了你们,没人知道在包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程越愣了愣:“这倒是。”
孟怀谦颔首,“那么,餐厅里其他人也不知道。”
程越:“……是。”
“行。”孟怀谦说,“我知道了。”
程越晃神,回味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事不宜声张。”
“废话!”容坤早就听不下去了,“要是池霜知道了这件事,她得把她那店砸了。人都到她眼皮子底下来了,这事她能忍?而且餐厅里其他人知道了能不怕?这种人你都不知道她是没有常识还是藐视法律!”
孟怀谦也起来,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轻描淡写扫了梁潜一眼,“别再让一个犯罪分子出现在她面前,处理好这种破事,对你来说很难吗?”
梁潜本来就绷着一根弦,此刻听了这话,猛地起身,冷冷地直视孟怀谦。
程越赶忙拽住了梁潜,“哎哎哎!话糙理不糙,怀谦说得……也没错是吧?”
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姑娘让人瘆得慌。
看着倒是柔柔弱弱的,别人多问两句话就要掉眼泪,实际上不也跟着她哥做了这缺德事吗?
“如果连解决这点小事的能力你都丧失了的话,”孟怀谦停顿几秒,“那我想,他们两个也不必为了你遇到这种拙劣可笑的骗局而惊讶了。”
容坤:“……”
程越:“……”
这厮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毒?
跟谁学的?
梁潜面无表情地看着孟怀谦,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他已经没了最初的愤慨,尽管恨意依旧,可也不会再随便因为他的几句话而被激怒。
“走了,你们自便。”
孟怀谦拿起放在一边的车钥匙,从容地走出包厢。
只是他身后那一块布料,鲜血晕染开来,而他面不改色,令人莫名生畏。
孟怀谦来到翡翠星城的地库时,面无表情地解开了衬衫扣子,将带血的衬衫换了下来扔到了一边,似乎已经没了痛感,用湿巾擦拭血迹时,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现在也习惯了在车上备一套衣服,这会儿重新换上干净的衬衫,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也被挥散开来。
车旁,司机还侯在一边。
他下了车,步履稳健地往电梯口走去。
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池霜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敷面膜一边看手机。她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快十点钟了,这个点会是谁呢?
她穿好拖鞋往玄关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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