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么一评论,一下午时光匆匆而过。
谭家的事最好处理,谭德忠直接下狱候审,整个谭家直接查封,是抄家还是灭族,端看最后的证据。
一个显赫人家顷刻间化为乌有。
从中午事发到谭德忠下狱,不过四个时辰过去,这四个时辰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悲欢离合,大抵
只有封闭的那扇朱门中人,才能明辨清晰。
谭家被处理得雷厉风行,相对而言,赵家倒是轻拿轻放。
萧锦琛只让淑太妃的父亲光荣致仕,后续一概不提,旧案到底查没查,如何查一字未提。
可越是如此,赵家越是害怕,自此便闭门不出,同谭家无异。
最后就是张家了。
其实张家里萧锦琛的舅舅和太后都不太清醒,世子张瑞宗还是挺机灵的,这事一出他立即不顾父亲阻挠直接关门谢客,家中一应人等除非采买皆不可外出,往常热闹盈门的张家立即冷清下来。
萧锦琛在乾元宫忙了一整晚,次日早朝完听说这事,好笑地点了点头。
他这几日没什么空闲,西凉使臣还没走,谭家、赵家、张家的旧案要查,转眼就要春耕,各地到底种什么,种多少,都得一一确定。
他还得期盼春雨。
春雨贵如油,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易发洪涝,少了容易干旱,总归没有一处是不操心的。
正因如此,他近来很是疲倦,晚间也睡不太踏实,昨夜更是没怎么睡好,半夜三更干脆起来批折子。
次日中午,贺启苍看他这么下去不行,便道:“陛下昨夜未曾合眼,不如中午去景玉宫同娘娘用膳,小憩片刻再回来忙碌。”
萧锦琛一听,立即扔下朱笔,起身就往外行去。
贺启苍小跑着跟上:“陛下午膳想用什么口?”
萧锦琛瞥他一眼,冷哼一声:“多嘴。”
贺启苍立即道:“得令,恭请淑妃娘娘安排。”
一说起淑妃娘娘,萧锦琛心情就好了不少,他坐上步辇,沉思片刻道:“今岁还是五月初去玉泉山庄,是否要在去之前把事情办妥当?”
贺启苍简直跟萧锦琛心有灵犀,如此含糊不清一句话,贺启苍却听得明明白白。
“陛下,昨日在百禧楼,娘娘可是救驾有功呢!”
对啊,萧锦琛这两天竟操心前朝的事,竟忘记了这一茬。
在百禧楼时,舒清妩一直挡在太后身前,在谭淑慧举着剪刀刺来的时候,还舍身救护太后,这是多么大的孝心?
萧锦琛微微勾起唇角:“不错,轻窈确实孝心可嘉,英勇无畏。”
贺启苍哎呦一声:“谁说不是呢,娘娘可真是勇敢,想起那场面微臣的腿还打颤呢。”
如此说着,景玉宫便映入眼帘。
萧锦琛原本疲惫不堪的心,立即就轻松下来,他感觉整个人都在云朵上飘着,在看到景玉宫的那一刻,所有疲倦都消失了。
在外人看来惊天动地的事,在舒清妩那却仿佛不值一提。
昨日面对了那么血腥的场面,舒清妩也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怎么害怕,或许是因为提前知晓了对方的结局,也或许自己已经死过一会,面临生死抉择时,便不会那么揪心。
所以她昨日睡得很早,夜里也没怎么做梦,不过确实没怎么睡踏实,今日早早便醒来了。
这一上午,她都在安排给大公主挪宫的事。
待到午膳时分,她也没什么胃口,只想让御膳房做些简单的菜品,刚要吩咐,抬头就看到萧锦琛笑着进了景玉宫。
舒清妩放下手里的折子,起身看了看他,立即皱起眉头:“陛下昨日没睡好?”
萧锦琛牵起她的手,只觉得空落落的心立即被幸福填满。
“以后会好好睡的。”萧锦琛道。
舒清妩叹了口气:“臣妾知道陛下近来繁忙,却也要好好休息,否则白日精神不济,折子也会批错。”
她这么念叨着,萧锦琛也不觉得烦,反而跟喝了蜜一样,心里头甜滋滋的。
他低下头,在她脸蛋上突然亲了一口。
“知道了,管事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