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不同,他抬头看了看一脸担忧的舒清妩,最后还是咬牙道:“回禀娘娘,臣以为等郝选侍脑中淤血彻底散去,她便可以醒来,多则三月,少则两月,仲夏时节应当已经康复。”
也就是说,在徐思烨看来,五月前郝凝寒一定会醒。
听到这个时间,舒清妩心里咯噔一声,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
她不能一味沉浸在悲伤和过去之中,命运已经更改,她既不是德妃,也不是贵妃,郝凝寒虽然阴差阳错依旧缠绵病榻,可太医换了人,也敢亲口说能治好。
这或许已经是改变。
她不需要再去纠结,只要坚信郝凝寒一定会醒来,给她信心和鼓励,这就足够了。
舒清妩想通这些,心神就坚定下来。
她对徐思烨道:“徐大人,你只需要尽心尽力治好郝选侍,其他事由都不需你来操心,若是真的治不好,本宫……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
徐思烨一下子就愣住了。
之前郝凝寒刚出事的时候,丽嫔娘娘那种神态和语气,让他觉得压力深重,现在想来还是有些担忧的。
然而到了今日,她竟是同之前天差地别。
徐思烨不敢看舒清妩的脸,却因她这句话而放松下来,他弯腰行礼:“娘娘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
若是真的治不好郝选侍,那就是他无能,不用舒清妩去怪罪他,他自己就没脸再做这个御医。
徐思烨如此想着,他跟姐姐不同,也跟隆承志不同。
他身上还有骨气。
舒清妩对他点点头,先是给了孙姑姑丰厚的打赏,然后又让人给徐思烨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封。
“你们照顾凝寒照顾的很好,本宫会记着你们,”舒清妩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本宫记住你们了。”
好也要记,坏自然更要记。
待送走了丽嫔娘娘,碧云宫后殿的宫人们才松了口气,孙姑姑请了徐思烨进寝殿,然后安排几个小宫人打开后殿的窗户。
一阵微风吹过,吹散了殿中的苦涩药味。
孙姑姑看着沉睡不醒的郝选侍,叹了口气:“看丽嫔娘娘那样子,为郝选侍忧心了许久,徐大人,您一定得只好郝选侍。”
徐思烨默默看了一眼郝凝寒,他低声道:“我会的。”
看过了郝凝寒,舒清妩心中的大石就落了地。
这几日萧锦琛只有在中午或者晚上偶尔过来用膳,其他时候都在前殿忙碌,边关战事平
息,宫里也渐渐有了些许流言。
三月中旬那一日,舒清妩跟其他几位妃嫔去了慈宁宫,一起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看了看在场众人,见张采荷今日依旧没来,不由叹了口气。
“采荷身子骨也是孱弱,眼看就要开春,竟是还不见好。”太后如此谈了一声,为张采荷找补一句。
张采荷不来剩下的高位妃嫔就只有凌雅柔和舒清妩。
凌雅柔可不爱奉承太后,舒清妩就只能
自己给太后脸面:“太后娘娘慈爱,可也不能太过忧虑,您得顾好自己的身子,端嫔才能早日好起来。”
太后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出来捧场。
就在太后要夸她两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热闹声,一道低沉的嗓音在殿外响起:“母后这里好热闹。”
这一听就是萧锦琛。
他现在踏足后宫也只去景玉宫,其余宫妃根本见不到面,就连太后也已经十来日没见过人了。
却不曾想,今日萧锦琛突然来了慈宁宫。
太后有些激动,她立即道:“皇儿来了,快来母后这里坐,瞧你忙的,这都累瘦了。”
萧锦琛目不斜视,大踏步来到太后身边,大马金刀坐下来。
太后这么上道,萧锦琛也就投桃报李:“母后慈爱,儿子心里惦记母后,自然要来看望一二。”
这话一说,太后就低头抹眼泪。
舒清妩:“……”
母子俩演技都挺好,好感人。
太后这一哭,大家也都跟着抹泪,舒清妩低头用帕子擦脸,假装自己也非常感动。
萧锦琛目光一扫,最后落在她脸上。
不用想,他都知道舒清妩心里肯定在嘲弄他们。
萧锦琛把这事记在心里,他清了清嗓子,对太后道:“母后,近来宫里有些事由,想必您是知晓的。”
太后微微一愣,随即便狂喜出声:“当真?”
萧锦琛笑眯眯看着她:“当真,宫里是应当有些喜事了。”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皆是心口狂跳,只有舒清妩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凌雅柔,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们两个应该都已经知道萧锦琛是什么意思了。
萧锦琛也不等大家如何猜测,便道:“诸位爱妃进宫也有些时日,皆是恭谨忠心,是为宫妃的表率,朕深感欣慰。”
他对太后淡淡道:“朕已经草拟圣旨,请母后过目。”
太后欢天喜地接过圣旨,打开一看,却立即变了脸色。
她的声音就如同被踩了脖子的鸡,刺耳得很:“升宁嫔为德妃、升丽嫔为……淑妃?”
萧锦琛表情不变:“是啊,不好吗?”
能好吗?看太后那脸色,都快七窍生烟,太后是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