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妩这么一指点,几个宫人大抵就听明白了,管宫其实没有多难,宫里的事其实也没有许多,只要大家都抬抬手,事情就好办。
周娴宁道:“是,臣受教了,明日臣就跟六哥一起去尚宫局,看看这两日就把差事办完。”
舒清妩道:“
记得叫上长春宫的人,要提前说清楚。”
凌雅柔不耐烦这事,但她必须要知情,两宫一起当差,就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周娴宁点点头,瞧着是都听明白了。
舒清妩看着身边的几个宫人,倒是很语重心长:“在宫里做事其实很简单,把自己的差事当好,把别人的差事看懂,就可以了。宫例一年四季都要发,每年都是那么些东西,多一样少一样的,一开始瞧不出什么来,时间长就懂了。”
“但宫人也确实辛苦,每年发放份例又不只一个人经手,姑姑宫女管事黄门一大堆人,差不多每个人分一些就行。宫里最难的其实是找平衡,让大家伙儿都满意。”
舒清妩抬起头,望了一眼苍茫的天。
“世间不能有两全其美的事,若是实在摆平不了,就心里头记着下次找补,有来有往的,日子就能平顺。”
她说完,看身边几个宫女皆沉思不语,就又笑了:“行了,我这几次好好教你们,你们心里明白过来,往后就不用听我在这多费口舌。”
周娴宁就道:“咱们可爱听娘娘管教呢。”
舒清妩把正经事说完,立即就不正经了:“反正今日新香也做不成,这么好的天,咱们还是打麻将吧。”
重生以来,舒清妩打麻将的瘾特别大。
隔三差五都要打一回,宫人们也有爱玩不爱玩的,主要是大部分脑子都跟不上,陪娘娘打麻将几乎全程输钱。
这种桌面,不能总是一个人赢,娘娘需要赢,但不能每一局都是她,这样就少了新鲜刺激,时间长了,娘娘也就不爱玩了。
所以陪舒清妩打麻将的,也都是景玉宫的高手。
麻将桌一摆,景玉宫就重新热闹起来。
两圈打下来,舒清妩额头都出了汗,整个人也都开怀,脸上都是笑意。
就在这时,郝凝寒到了景玉宫。
舒清妩抬头看到她,立即就招手:“凝寒快来,咱们打麻将。”
郝凝寒抿嘴笑了,快步来到麻将桌边,等这一局打完,便把有差事要忙的云烟替换下来。
“怎么今日有空过来?”舒清妩一边码长城一边问。
郝凝寒把前因后果细细讲清,然后道:“结果我刚到长春宫,就看到宁嫔娘娘正病着。”
舒清妩一听就明白了:“她这是又赶上月事吧?每回都弄得跟大病一场似的,也是可怜。”
郝凝寒点点头,凌雅柔月事不协满宫都知道,她也从
不藏着掖着,月事前后都是撤牌休息,一撤掉就是半个多月,反正萧锦琛也根本不翻别人牌子了,何苦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宁嫔娘娘的月事一向不准,这次正好撞上了,便也不能跟姐姐一起操办夏例之事,因此托了我来先跟姐姐说一声,一会儿长春宫的迎春姑姑才过来送折子,道明日已经安排好查夏冰,得麻烦姐姐去一趟冰室。”
舒清妩就笑了:“这么点事,她倒是很郑重,不过就是去冰室瞧一眼的,不碍事。”
郝凝寒便松了口气:“看宁嫔娘娘的样子,还怪吓人的,原也没瞧见过,今日刚好碰上。”
挂红这事旁人都觉得晦气,自不会去宫里看望,再说凌雅柔也没什么朋友,又不耐烦迎客,就更没人去瞧她了。
舒清妩道:“她现在静养最好,别看平日里生龙活虎的,这日子还有的熬呢。”
这事郝凝寒也明白,见她心情好,就开始给她学这几日碧云宫的大戏。
她学舌可比云桃精彩多了,听得舒清妩牌都打不下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把张采荷骂谭淑慧那一段都学完,郝凝寒就叹了口气:“只可惜最后还是被惠嫔娘娘绕过去了,今日瞧着又是好姐妹。”
舒清妩笑了笑,一点都不着急:“一次不行,还会有第二次,张采荷总不能被人糊弄三回都不发作?便是她还看不出来,太后也不能坐视不管。”
“你且瞧吧,谭淑慧落不到好。”
郝凝寒抿了抿嘴,使劲点点头:“嗯,她不是好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姐妹俩正说着刷,外面就传来陌生的男音,郝凝寒浑身一哆嗦,这就要起身躲起来。
舒清妩轻轻握住她的手,对她做了个口型。
来人是王小吉。
他一进来就瞧见郝凝寒在陪舒清妩打麻将,利落地给两位娘娘行礼,便也不过来凑热闹。
“丽嫔娘娘,陛下口谕晚间时分过来用膳。”
舒清妩满面笑容:“好,本宫知道了。”
当日在乾元宫的事王小吉可能也听说了,因此这会儿远远站在宫门口,恭恭敬敬行过礼,转身就走了。
舒清妩拍了拍郝凝寒的手:“人走了,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