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舒清妩心里骂娘,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萧锦琛完全不明白她在想什么,问:“这发髻真的很好看。”
他难得夸奖女子好看,舒清妩却不领情。
“唉,陛下您是真的不懂,”舒清妩抿了口茶,“宫里的人日常也就这么点事,看到的也就是这么巴掌大的天,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拿来说,就这发髻,明日一准整个长信宫都能知道。”
萧锦琛:“……”
有这么夸张吗?他从小在长信宫长大,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看舒清妩这么沮丧,他只好低声安慰:“无妨,便是真被人拿去说三道四,明日也准有新篇章让他们讲,哪里还会记着你?”
舒清妩刚才也只是念叨几句,没成想萧锦琛还能神来之笔,她立即就重振精神:“陛下说的是!”
“是了是了,明日一早起,各宫都开始忙碌早膳,自然就没空再说臣妾的事。”
萧锦琛看她跟个小孩子一般,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竟是觉得分外妥贴。
希望她能保持住这份心性,不会被这沉闷的长信宫改变。
两个人在明间坐了一会儿,云烟就缓步而入,在舒清妩耳边低于几句。
“陛下,”舒清妩低声道,“臣妾先去沐浴。”
萧锦琛顿了顿,立即就把茶杯放回方几上:“既然如此,朕也去瞧瞧暖阁什么样吧。”
舒清妩:“……”
您又不是没见过,上回不是也用得很好吗?
但萧锦琛这话里意思有点多,舒清妩颇有些不好意思:“陛下……?这恐怕不太妥当。”
萧锦琛利落起身,直接扶着她的腰推她往外走:“有什么不合适的?在宫里,朕就是规矩。”
这话说得倒是大气,结果就用在想跟自己爱妃一起沐浴上了。
舒清妩抿了抿嘴,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心里有点害羞,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毕竟……鸳鸯戏水这种事,以前真没做过。
不过,丽嫔娘娘到底要面子,不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床笫之事,当两个人进了暖阁之后,舒清妩便在萧锦琛耳边低语几句。
她的声音很轻,呼出来的热气吹拂着萧锦琛的耳坠,在他耳边形成一股温暖的波动。
萧锦琛刚才就有些按捺不住,现在便更是有些激动,于是直接挥退宫人们,一把把舒清妩抱了起来。
舒清妩吓了一跳,再度白他一眼:“陛下!”
“都如丽嫔娘娘所愿,”萧锦琛朗声笑着,大踏步进了暖阁内室,“丽嫔娘娘也让朕开心一回吧。”
如此说着,声音变渐渐消散开来,只剩余音袅袅。
这么一折腾,就折腾了俩个时辰,等舒清妩红着脸坐在外间的妆镜前时,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肯动弹。
云雾手脚麻利地替她干发,云烟则捧着一小碗银耳莲子雪梨羹,让她润润嗓子。
萧锦琛这边只有贺启苍一个人忙活,穿衣的功夫看了舒清妩一眼,道:“你这娘娘做的,比朕派头还大。”
舒清妩懒洋洋瞥他一眼,声音带着软软的哑意:“陛下,臣妾累了。”
萧锦琛立即闭上了嘴,脸上的笑意却重新浮现上来。
待到两个人从暖阁出来,外面已经是银镜高悬,金乌早就回了家去,天浓如墨。
萧锦琛心情那叫一个舒畅,还调侃一句:“朕跟丽嫔娘娘真是辛苦,瞧瞧这披星戴月的……”
舒清妩:“……陛下,您能别再说了吗?”
你可闭嘴吧,再说就没下回了。
男人也就这样,兴头上高兴了,怎么说都行。
萧锦琛看她脸都红了,知道她肯定是不好意思,于是就立即承诺:“好了,好了朕不说了。”
等到两个人回了寝殿,萧锦琛心里装着数不清的折子,自己去书房忙活去了,舒清妩坐在贵妃榻上无所事事,才想起来那个荷包没给他。
于是就又从妆奁里取了盒子出来,直接去了书房。
萧锦琛正在奋笔疾书,舒清妩进书房,他却一点都没厌烦。
“怎么了?”萧锦琛点了点椅子让她坐下。
舒清妩就把匣子递给他,笑着说:“瞧陛下整日都戴着臣妾之前给您做的荷包,都要磨破边了,心里怪不落忍的。”
“反正快要春日了,臣妾就做了个素面的,陛下别嫌弃。”
随着舒清妩的话,萧锦琛从匣子中取出荷包,这个荷包跟海上生明月的有所不同,绣纹很简单,就是颜色清新淡雅,夏日里配浅色的常服最是得宜。
绣纹虽然简单,却并不代表做的不够仔细。
舒清妩不仅给穿了晕染色的珠子,还特地打了两个如意结,这么捧在手里,一看就知是用了很多心神的。
萧锦琛喉咙微微一哽,竟是有些突如其来的哽咽。
他珍重地捧着这个荷包,抬头看向舒清妩:“你有心了。”
舒清妩看他如此感动,倒是完全没有想到,心里面的那处空地上,也渐渐萌生出些许嫩芽来。
“陛下喜欢就好。”舒清妩轻声道。
萧锦琛看着她,声音是有着前所未有的笃定:“朕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