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到底是什么生意?”容屏实在疑惑。
容昭笑道:“且再等等, 如今尚未制成,时机也还没到。”
容屏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竟然还给我卖关子?”
京城很乱, 但也不是没人关心容昭的“生意”。
要知道,容世子给人的印象就是“金娃娃”,能捞钱,她这样闷声在家里憋着的, 究竟是一门什么生意?
百姓议论。
“容世子到底又要作甚?”
“定也是稀奇的东西!”
“那肯定呀, 不过,已经有了银行, 其他东西,终究都是小道吧?”
“能让容世子放下银行去做的,到底是什么啊?”
……
官员们也在议论。
“都已经有银行了,还能有什么产业重要?”
“我看她去做生意是假, 躲起来才是真!”
“终究是女子, 还是胆小, 怕牵扯到她呗。”
“……总感觉胆小这两个字, 和容大人没什么关系。”
“所以她到底做什么?如今她已经是三品官,又因为银行不缺钱,她的这门新生意若是只为捞钱、夺利, 怕是要被天下人嘲笑!”
“你胡言什么?就容大人如今的名声,以及之前的海贸和银行,团团等生意,谁会说她一个字的不好?你瞧着,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说不好。”
……
关于容昭的事情, 官员们议论一阵也就过了。
如今之事,还是朝中局势更重要。
鹿王、三皇子的博弈, 皇上的愤怒,使得他们所有人都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被牵连。
三皇子如今可比之前鹿王更惨一些。
鹿王当初只是被关在家中思过,裴钰却是直接被永明帝的人圈在家中,显然更加防备他。
楚家和邹家之后,三皇子侧妃临府谭家,兵部侍郎谭大人也被牵连其中。
谭家参与谋划西钵出兵之事,谭大人则是妄图将裴承诀之事嫁祸给鹿王。
谭大人下狱,谭家被抄。
刘大人现在还在大理寺没出去,刘家人心晃晃。
便是刘婉君也被人弹劾,要求革除官位。
当然,弹劾的理由只能是刘家,谁敢用女子身份来说事,明儿容昭肯定就要上朝……
然后用女子身份说事的官员,就要倒霉了。
——这是之前的血泪教训。
而用刘家说事,刘家还没被定罪,刘婉君理直气壮辩驳。
她如今也能上朝,并且十分好用,皇上对朝上这两个女子,反而比对那些站了队,如狼似虎的男子放心。
也因此,刘婉君还是商会事务长。
看皇上那个意思,就算刘家倒霉,刘婉君应当也不会出事。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刘婉君为刘家和三皇子求情,得罪皇上的时候……她竟然一言不发,皇上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完全一副保皇党态度,誓死为皇上效忠。
让不少官员私下说她无情。
刘婉君微垂眼眸,似乎不将这些议论放在心上。
然而下朝之后,她在上马车之时,踉跄了一下,面色苍白,差点倒地不起。
——她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也是这个时候,有人联系了她。
第二日晚。
刘婉君进了三皇子府。
从宁王变成三皇子后,府上就已经完全乱了,谢家投了西钵,永明帝恨得攻打西钵,又怎么可能放过谢氏?
三皇子妃前两日就已经“病逝”,别说什么死后哀荣,皇上厌恶至极,都不肯让她葬在好的地方。
谭家已经被抄,皇上还没判是斩首还是流放。
就从之前的处理态度来看,谭家估计是斩首,而刘家也讨不到好。
谭氏一病不起,整个三皇子府都是人心惶惶。
裴钰日日长跪院中,求皇上见他一面。
然而,皇上始终没有答应。
刘婉君当夜见到裴钰时,他还跪着,整个人苍老了十岁,摇摇晃晃,背影佝偻,两眼无神,十分憔悴。
管家劝他吃点东西。
“表哥……”刘婉君直接红了眼眶。
管家也看到她,眼睛一亮:“婉君小姐!”
裴钰也看到了,他猛地站起来,却因为跪了太久,跌倒在地。
他完全顾不上,撑着身体,一对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婉君,你能进来了,是不是父皇放我出去?我现在要进宫,我要去见父皇!”
刘婉君眼睛一闭,两颗泪珠滚了出来,她只是胡乱擦了擦,而后上前搀扶他,不到一个月,裴钰就瘦成一把骨头。
是呀,他妻子被赐死,儿子和侧妃还病重躺在床上。
妻族投靠西钵,最忠心他的几个家族,全部被抄家、斩首。
刘婉君摇摇头:“阿昭说过,钱能通神,我是自己想办法进来的,皇上……没有放开圈禁。”
裴钰眼中的光芒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他拉扯着她,声音嘶哑:“我知晓他只宠爱五弟,如今又宠爱谨王,可我也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刘婉君听不下去,错开视线,却看到管家提在手上的饭食奇差无比!
她当即怒道:“怎么回事?就给三皇子吃这个?”
做了这么久的商会事务长,她已有威严。
管家眼眶都红了,“外面的侍卫是皇上的人,他们根本不给府上面子,采买的人不能进出,哪有什么好东西!”
这里面肯定少不了鹿王党的人作祟,可现实就是如此。
你若是倒下,就会有无数人扑上来痛打落水狗。
鹿王之前被打过,现在轮到他们。
刘婉君深吸一口气,手都在颤抖。
裴钰还在说:“婉君,你帮我给父皇带封信,让他见我一面,西钵之事是我糊涂,我不该听谢家的。”
“但是,我只做了这一桩,我以为有炸药在,西钵的作用只能是拖着五弟,没想到炸药被泄露,那不是我做的!”
他在颤抖。
刘婉君看着他,心中不忍,可还是颤抖着说:“姑姑……今日没了,辰时……薨。”
她的姑姑,刘淑妃。
裴钰一怔。
他的手越发颤抖,紧紧抓着刘婉君的手臂,捏得生疼,“我娘?怎么会?我之前见她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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