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行和张长言一个不稳, 差点晕厥过去。
还了?
没了?
张长言拔高声音:“哥!你说什么?你把银子干嘛呢?”
张长知不理解两人为什么这么震惊,理所当然道:“投资给容昭的福禄庄了。”
在容昭说出“连锁福禄庄”那一刻,张长知就不可能拒绝。
他之前觉得福禄庄不如福禄轩, 就是输在不能连锁,可如今福禄庄也能连锁,有福禄轩成功的例子在前面,怎么可能失败?
当初四大亲王一共出资十六万两, 每个人都只占了福禄轩不到二十股, 可他们能占四成!
这种好事,怎么可能拒绝?
容昭还说让他们不要被四大亲王知道了, 张长知更是觉得占到了便宜。
福禄轩在前面开路,还有正在扩张的报社辅助,他们的连锁福禄庄,确实如容昭所说, 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
容昭还说, 如今他们有报社, 且报纸上的内容被整个大雁朝所关注。
但时候只要在上面说一声福禄庄分庄的事情, 定能如同京城一样红火,很快铺遍大雁朝。
对于容昭的商业能力,张长知毫不怀疑。
闻言, 张长行与张长言互相搀扶着才勉强站稳,只觉得如遭雷劈,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二崩溃:“钱啊,我们的钱啊!!”
张三炸毛:“大哥,你怎么还投资福禄庄啊?我们都投资过了!”
他们已经投资过了, 为什么他们这一贯聪明、不爱钱的大哥,还投资?
——钱。
——他们本来可以脱贫过好日子的钱。
两人心态崩了。
此时的张长知不理解:“不就是银两吗?你们怎这般反应?”
钱这种东西, 能有张家未来好?
能有影响力好?
区区一点银两而已。
张二和张三对视一眼,已经无话可说。
那是他们心心念念、盼了一个月的分红,大哥竟然直接给他们花掉,白花花的银子拿到手,他们竟然只过了把眼瘾。
两人心累,不想说话。
张长知却想到这两个弟弟的“深谋远虑”,再次感叹:“你们真是长大了,与容昭合作是你们最正确的选择。”
张长言:“……”实话实说,不觉得正确,还有点后悔。
明明都觉得正确,明明都能看出有利可图,明明拥有了很多……
为什么就那么穷呢!!
张长行深吸一口气,问张长知:“大哥明明不爱钱,是如何被他说动?”
张长知责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别装了,我都已经知道,你们是为了给张家找后路所以才与容昭合作,如今我已经理解,自然也愿意与你们并肩作战。”
并肩作战?
张长言张长行:“……”所以从今往后,他们张家三兄弟要一起扣扣搜搜吃面吗?
张长行与张长言对视一眼,一齐叹气。
张长行安慰:“老三,没事,下个月分红拿到就好。”
大不了再忍一个月吧,反正他们每月都有分红,下个月谨慎些,别想着吃容昭的饭,拿了钱就赶紧跑路。
张长言点点头,勉强打起精神。
虽然又得再穷一个月,但好在父亲不会知道,不用被打断腿,也算是一个安慰。
张长知:“分红?哦,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分红了。”
张长言与张长行猛地看向他,瞳孔地震。
啥玩意儿?
张长知今日穿着深色锦服,他们张家三兄弟虽然不如裴承诀与裴关山长得那么惊艳绝伦,但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他此时抖了抖衣袖,仪表堂堂,脸上带着骄傲,嘴角上扬——
“从今天开始,福禄庄与福禄轩一样开连锁庄子,与福禄轩、报社一起,开遍大雁朝。之前的投资不再是投资两家福禄庄,而是投资整个连锁福禄庄,占四成股。”
“也就说,我们之前的借条要换成股份借条,从今往后,我们与四位亲王一样,是连锁福禄庄的股东,每月将不再分红,直接将利润用来扩展福禄庄,直到福禄庄开遍大雁朝那一天。”
“这事儿还是要我这个大哥亲自出马,你们两个和容昭认识这么久,他一直没跟你们提起连锁的事情,这是随时可能将我们张家排除在外!”
“两家福禄庄顶什么事?又怎么可能成为一条退路?好在他还算给我们张家面子,给我张长知面子,将借条换了……”
张长行:“……”
张长言:“……”
他俩脑袋里面嗡嗡的,呆呆看着张长知满脸骄傲地说出这些冰冷的话,只觉得恨不得抬手,直接忤逆大哥,狠狠揍他一顿。
没了……
是真没了,不仅这个月分红没了,之后的也没了……
两人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张长言咬牙切齿:“大哥……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
他身体往前扑,张长行拦住他,压低声音:“这是大哥!是大哥!别动手!”
张长知见二人“激动”,笑了笑——
“不要太激动,放心吧,大哥都处理好了,以后有大哥,你们不用自己承担,不过,以后不能再随便给容昭通风报信。”
“父亲那边也还要暂时瞒着,父亲固执,我怕父亲不理解我们,毕竟我一开始也不理解你们,还想将你们拖回去,让父亲把腿打断。”
张长言的“激动”戛然而止,火气开始往肚子里面咽。
他们听明白了,张长知肯定是误会他们投资的本意,以为他们是为张家找后路……
但是他们能辩驳吗?
难道他们要说:我们出卖张家不是给张家找后路,而是为了钱才和容昭搅在一起?
他们不能!
张长知已经知道他们给容昭通风报信,如果不顺着张长知,坐实自己其实是为了张家,那投资与通风报信这件事,腿打断啊。
钱已经没了,他们的腿不能再没了……
两人脑袋垂下来,整个人似乎矮了一大截,蔫头耷脑,沉默地互相依靠着,只觉得这个寒冬似乎格外冷,身心都冷,绝望的冷。
张长知心情很好:“走,我们先回府。”
他走在前面,两人恹恹坠在后面,抬脚,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深一脚浅一脚。
张长行与张长言互相打气——
“没事,至少腿保住了,有大哥帮我们隐瞒,父亲不会发现。”
“对,而且想开点,福禄庄连锁的四成股份,很多了,等到以后分红的时候,一定是个惊人数字。”
“但是,呜呜呜,二哥,我不想穷了,以前挥金如土,从来不知道穷原来这么可怕。”
“……没事,咱还有大哥,现在大哥和我们站在一起,我们可以蹭大哥过回曾经的富贵日子。”
……
两人在后面偷偷摸摸说着,互相打气,自我安慰。
前面,张长知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们。
两人被吓了一跳,忙问:“大哥,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有种不祥预感……
张长知等他们走近,压低声音:“那个……你们还有多少钱?因为是整体投资,所以之前的分红需要还回去。”
张长行:“???”
张长知:“没事,也不多,容昭给我们抹了零,一共是一万五千两,我已经答应他了。”
张长言:“???”
——这他妈投资简直没完没了!
——别拦着我,我现在想忤逆大哥!!
-
张家。
张长知不爱钱,所以他也压根儿没有多少钱,将全部家当掏空,再把屋子里面东西学着张二、张三一样换掉,也只能凑出五千两。
至于张二张三,那更是兜比脸干净,坚持到现在没有带账就不错了。
所以,他们还得想办法从张府挪用一万两,凑够一万五,好在,因为三兄弟联手,挪用账房银两变得更容易。
张二和张三杀张大的心情都有了。
这已经不是没了银子那么简单,这是一口气回到“拆东墙补西墙”的痛苦前几月啊!
好不容易从窝窝头混到吃面,现在又得回归吃窝窝头。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张长言都想哭了。
所以,当张丞相将他们叫到书房时候,他和张二蔫头耷脑,两眼无神,只有张大还没被“缺钱”毒打,为自己找到退路而兴奋,意气风发。
三人形成鲜明对比。
张丞相当即皱眉:“老二、老三你们最近怎么回事?是不是又犯什么错了?”
张二张三:“没……”
张丞相继续训斥:“那就给我站直,不要垂头丧气,长知,我最近忙,你把你两个弟弟盯紧些。”
张长知:“放心吧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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