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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世宗还是昏睡未醒,安锦绣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走到床榻前看世宗,感觉世宗的脸色不像昨天那么难看了。
“圣上中的毒能解了吗?”安锦绣问荣双道。
荣双摇头叹气。
安锦绣浑身湿透,站在床榻前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说道:“荣大人你说,皇后娘娘那里会不会有解药?”
下毒之人一般都会有解药,只是向远清和荣双都面犯了难色,皇后现在比死人也就多了一口气,想从皇后那里找出解药来,怎么想都是异想天开。
“皇后娘娘如何了?”安锦绣又问了皇后一句。
向远清和荣双都跟安锦绣摇头。
“向大人,”袁义这时在一旁开口道:“您替我家主子看看伤吧。”
向远清忙就道:“娘娘,您让下官看看您的左肩吧。”
“我去紫鸳过来,”袁义说着就匆匆跑了出去。
紫鸳这一夜抱着白承意就没敢松过手,跟着袁义走进内室来,看见安锦绣想哭又忍了,喊了安锦绣一声:“主子。”
“吓着了?”安锦绣安慰紫鸳道:“没事了,事情过去了。”
“我来抱九殿下,”袁义从紫鸳的手里抱过了白承意,跟紫鸳说:“你帮着向大人看看主子身上的伤。”
白承意这会儿睁着眼睛,不哭也不闹,在袁义的怀里乖顺的像一只小猫。宫里的人惊心动魄了一夜,也只有白承意这样还不知世间事的小孩子能一夜安稳了。
安锦绣的左肩被福王的掌风劈到,福王惊怒之下的一掌,力道不比寻常,安锦绣的肩骨虽然还不至于碎成骨渣,但也断成了两截。
向远清看安锦绣一脸的冷淡,暗自咂了咂舌。在安氏庵堂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贵妃娘娘不是什么柔弱女子,现在这位断骨了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向远清一开始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诊断错了。
袁义递了一块巾帕给安锦绣,他也看到了安锦绣的伤处,断骨之伤对袁义来说,见得太多了,“主子忍着一些,”袁义右手抵在了安锦绣的后心上,小声说了一句。
安锦绣之前真没觉得有多疼,她就是感觉自己的左膀子动不了,等向远清下手给她接骨时,安锦绣感觉到疼了。
“主子,”袁义在安锦绣身边小声道:“你不能动,忍着一点。”
内室里的几个人都忙着安锦绣的伤,没一个人发现床榻上的世宗这时睁开了双眼。
荣双为了分散安锦绣的主意力,苦笑着跟安锦绣道:“娘娘,下官没有想到,娘娘能有这样的胆气去面对福王。”
“我也害怕啊,”安锦绣抽着气道:“只是害怕又有何用?”
“圣上醒了,”袁义这时低头在安锦绣的耳边耳语道。
“只要为了圣上,我没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安锦绣说完这话后,压抑着呼了一声痛。
“圣上一向待福王不薄!”荣双忿忿不平道:“他竟然造反!”
剧疼让世宗刚清醒过来就几乎又昏了过去,不过他就是咬牙硬忍着没有出声,也没让自己再昏过去,躺在床榻上静静地听身边的这几个人说话。
安锦绣引着向远清和荣双两个人说话,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说到底也就是几句话的事。皇后弑君,福王领着青龙营的叛军带着太子杀进宫来,叛军中还有其他军营里的人马,只是人数不多,苏养直和五皇子白承泽两人带着不到五千人的人马死守了御书房一夜,安锦绣假借传传位诏为由,剌杀了福王。
世宗听着几个人的对话,他能想像的到昨夜的帝宫是个什么样子,当年他登基为帝之前,一样是血洗了帝宫,想来太子也想像他当年一样,用亲人之血祭自己的成皇之路。
“太子殿下说他是被福王挟持了,”安锦绣刻意地说道。
世宗听到这话,呛咳了一声。
“圣上?”向远清和荣双一起回头看向龙榻。
安锦绣由袁义扶着站起了身,走到了世宗的床榻前。
“伤着了?”世宗努力了半天才发出声音来,这声音听得向远清和荣双差点哭出来,他们跟随世宗多年,何曾听过世宗如此虚弱的声音。
安锦绣坐在了床榻的边上,看着世宗,轻声道:“臣妾没事,圣上,您怎么样了?”
世宗的脖子动不了,却还是竭力要去看荣双。
向远清忙道:“圣上,安妃娘娘的左肩胛骨断了,臣已替娘娘正骨,等骨头长好就没事了。”
“锦绣。”
“圣上!”安锦绣突然就叫了起来,她的心里突然就很难受,跟世宗喊道:“您怎么还要问臣妾?!都这个时候了!臣妾,臣妾……”安锦绣想跟世宗喊,为了我不值得,可是对着此时虚弱不堪的世宗,这样的话,安锦绣又喊不出口。
“傻,”世宗的嘴唇开合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傻丫头。”
只三个字就足以让安锦绣痛哭。
“好了,”世宗断断续续地道:“朕,朕这不是,不是没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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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绣红着眼转身跟向远清和荣双道:“你们快过来看看圣上。”
“你不要看,”世宗却跟安锦绣道:“退,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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