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约也不能确定这是意外,还是外面进来的人放的火,但为着那么多兄弟的性命考虑,他宁愿安锦绣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就这么骗了安锦绣,韩约又觉得内疚,便郑重其事地跟安锦绣道:“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保护夫人周全。”
安锦绣知道韩约的心思,也不说破,只是说了一句:“多谢你。”
紫鸳站在安锦绣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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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身后,低着头,眼珠却到处乱转,就想看上官勇要从哪里进来。
韩约这里看安锦绣没话要说了,便跟安锦绣说:“夫人若是无事,小人们便退下了。”
安锦绣客气道:“好,劳烦各位了。”
韩约嘴里说着不敢当,手抬起再挥一下,他跟七 名侍卫又分散到了院中的各处,不露一点行踪了。
“在门外看着一点,”安锦绣回身小声对紫鸳道:“有人过来,记得大声说话让我知道。”
“嗯,”紫鸳答应道。
“在门外好好想自己错在哪里了,”安锦绣在门外给紫鸳指了一个地方后,转身就进屋了。
一个双手伸过来,将安锦绣牢牢地拥在了怀里。
这个怀抱安锦绣只享受过几次,但她知道拥抱着她的人是上官勇。
“我从窗户那里进来的,”上官勇跟安锦绣耳语道:“这里的暗卫太多,他们不出来,我进不来。”
安锦绣轻轻嗯了一声,说:“我也想着你是进不来了。”
上官勇拥抱了安锦绣一会儿后,走到门前将门锁上,转身再看安锦绣时,就看见安锦绣在一扇窗一扇窗地关着窗。
此时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但阴天的天气,天色不好,这时候的房间里已经光线暗淡,看着像是天要黑的样子。
安锦绣走到了床前坐下。
上官勇躇踌了一下,走上前,紧挨着安锦绣也坐在了床边上。
“他小叔没死,”安锦绣最先就跟上官勇说起了上官睿,“我让他去香安城找你去了。”
“小睿子没死?”上官勇马上就道:“这是真的?”
“真的,只是宁儿还有平安就,”安锦绣说到这里,捂着发闷的胸口就紧锁了眉头,“他们没能逃出来,是我害的。”
上官勇将安锦绣揽在了怀里,沉声道:“锦绣,你怎么会到庵堂这里来的?”
安锦绣靠在上官勇的怀里,把庵堂的事说了,只是向上官勇隐瞒了绣姨娘的事情,只跟上官勇说:“我醒来的时候,母亲就在我身边,她说皇帝自己解决了身上的火,到底是怎样的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是安锦颜和秦氏害的我。”
上官勇默默地听完了安锦绣的叙述,羞恼忿恨到几乎发疯,但还是忍了下来。
“我不能让平安他们白死,”安锦绣在丈夫的怀里喃喃道:“我不能让安锦颜她们得偿所愿的活着!我安锦绣就是死,也要拉她们垫背!”
在这一刻,安锦绣身上的杀气远远甚于上官勇身上的。
上官勇把安锦绣更紧地搂住了,说:“锦绣,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信王,香安城,名册,项氏,皇后,太子,从上官勇嘴里说出来的话,最后在安锦绣的脑子里成了几个词。安锦绣想起来了,信王的叛乱,前世里白承泽成皇后,为信王白永信平反时,说的就是太子叛逆不道反污信王谋反。
“这是信王爷给我的名册,”上官勇从怀里拿出信王的名册给安锦绣看,说:“我不知道要拿这名册怎么办。”
安锦绣看着名册,突然就小声地,带着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锦绣?”上官勇忙喊安锦绣:“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安锦绣笑着笑着,就埋首在上官勇的怀里痛哭了起来,平安和上官宁,还有奶娘,农人们,在城南旧巷大火里死去的这些人都太冤了。安锦颜为了替太子邀宠,害了她和母亲,皇后为了杀人灭口,下令杀他们全家,两件事赶在了同一天里发生,让所有的人都逃不掉。
“是我的错,”上官勇悔恨道:“这座江山到底关我什么事?!”
“平安长的像我,”安锦绣却在上官勇的怀里自语一般地道:“可是个头很大,这一点像你。我以为他长大后会跟你一样成为将军,我想等他长大一点,我教他读书,你教他练武。平安的私处有一小块圆形的胎记,元志还开玩笑说,以后只有他的妻子可以看这胎记,这小子连生胎记都这么小气,只让一个人看。我给他打了一块长命锁,喊人刻上了平安两个字,我不求他有大出息,我只求他能平安长大,我……”安锦绣说到这里,又哭得说不下去了。
听着妻子说着儿子的点滴,上官勇的心头滴血,这个儿子他连一面都没有见过,就这么没了。“没有缘分,”上官勇跟安锦绣小声道:“这小子跟我的父子缘浅。”
“那些人该死!”安锦绣跟上官勇哭道:“害我们的人都该死!”
“所以你不准备逃了?”上官勇问自己的小妻子。
“这些人不死,我们逃去哪里也没有用,”安锦绣跟上官勇哭道:“皇帝跟皇后,太子跟太子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可以逃去哪里?出关吗?”
上官勇痛苦地闭一下眼睛,逃到关外他们也不可能此生无忧。关外飞雪连天,苦寒之地生存不易不说,关外的人看见他们这些祈顺人一定是杀,他们不但要逃避皇朝的追杀,还要逃避关外异族的杀戮,他们如何有生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