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班生也走得很快,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下午就能穿过沼泽。”一名管理道。
陈榕道:“只希望半途不要出什么差子,让我们平平安安的。”
“放心吧,这里不是雪山,没有那些变异种。”管理安慰道。
这片沼泽一览无余,浅浅的水泽里飘着枯黄的草,如果有什么异常,一眼就能看到。但虽然看似安全,褚涯也不放心,精神力随时在四周查探。
王成才如今成了哨兵,便自觉担起守护整个队伍的责任,背着林多指走在队伍最末。
“林多指。”沈蜷蜷不时朝后面喊一声。
“沈蜷蜷。”
“嘿嘿。”沈蜷蜷摆出马步,双手指着他笑。
林多指也从王成才肩上抬起双手指着他:“嘿嘿。”
“你看见了吗?我的浣熊也是你这种手了。”沈蜷蜷道。
林多指的手还要裹两天纱布,闻言看向布偶熊,努力眨着眼睛:“我看不清,我只看见一大坨,像一坨泥巴。”
布偶熊正小心翼翼地走着,猛地转头看向林多指,又松开长绳走到他前方,背过身,双手叉腰,微微侧脸。
“你能看见吗?你现在能看见吗?它这样好好看,我最喜欢它这样。”沈蜷蜷也学着布偶熊的动作。
林多指有些抱歉地道:“我,我可能眼睛要瞎了,我还是看不清呀。”
王成才是能看清布偶熊的,他一直微微张嘴看着它,听见林多指这样说,马上低声斥道:“什么瞎不瞎的?别胡说!你不是看不清,它本来就像一坨泥巴。”接着赶紧往前走,“我们去最前面带队。”
布偶熊看着王成才两人的背影,眉头慢慢竖起。沈蜷蜷伸出手叫它过去牵绳,它看看周围的浑水,这才放弃了追上去的想法。
布偶熊一直走得小心翼翼,身上溅了一滴水也会飞速擦掉,也注意和前后的小班生保持距离,不让他们碰着自己。
它正走着,突然顿住脚步,眼睛看向了沈蜷蜷的右侧。它盯着那处看了两秒,忽地冲了出去,直接将爪子沉入那浑浊的水里。
它的爪子掏入淤泥,包括胸脯和口鼻都淹入水中,再猛力外扯,爪间便多了一只满是泥浆的甲虫。
这甲虫足有尺余长,口器如同尖锐的利剑,腿节上生满钢针般的硬毛。它在布偶熊的爪间大力挣扎,发出嘶嘶的声音,就算被布偶熊抓住,也企图将口器刺向离得最近的沈蜷蜷。
“呀!大虫子啊!”周围的小孩都看见了甲虫,惊慌地往前后躲。
沈蜷蜷也被这甲虫给吓住了,抓着绳子踉跄了两步,条件反射地就要伸手去打。布偶熊却扭身避开,再双爪往下一按,那甲虫发出被撕裂的咔嚓声响,被硬生生掰成了两半,墨绿色的汁液四处飞溅,有几滴也溅上了布偶熊的脸。
布偶熊在小孩们的惊呼里,将甲虫尸体抛向远处的水洼。接着便一动不动地站着,两只爪子半举,冲着前方发出凄惶的惨叫。
“嗷!嗷嗷!”
“沈蜷蜷!”褚涯已经带着黑狼飞奔而来,将沈蜷蜷一把抱起,赶紧检查他的身体。
沈蜷蜷还没做声,其他小孩赶紧道:“他,他没被咬,那大虫子刚飞在天上,就,就自己炸了,然后炸到那边水里去了。”
沈蜷蜷也道:“好大的虫子,比那个山鼠都要大,都要丑。不是自己炸的,是浣熊把它抓住杀了的。”
黑狼盯着布偶熊看了两秒,见它还在惊慌地叫,便将它叼去了水不是太浑浊的地方。
布偶熊现在也不嫌弃这水不干净了,立即在水里搓爪子搓脸搓身体,将毛上的泥点捋掉,还时不时张嘴干呕一声。
它清洗自己时,黑狼便在它身侧站着,目光凶狠地扫视四周水域。
王成才和陈榕几名管理已经赶了过来,褚涯道:“估计是一只淤甲虫变异种,已经被浣熊杀了。”
“淤甲虫?淤甲虫是什么?”
“这种虫深藏于淤泥里,我们现在得小心。”褚涯看向王成才,“我们两个都用精神力在泥里查探,直接杀死,别等它们钻出淤泥伤人。”
“好。”
褚涯想了下:“不要担心精神力使用度的问题,我们这里有向导,他可以给我们进行梳理。”
“我是向导,我可以梳理。”
“我也是向导,我也能给你们梳理。”
“我好像是哨兵,这样吧,我现在就先当一下向导,给你们梳理结束才换成哨兵。”
周围的小孩们纷纷出声。
“我知道你们都是向导,所以你们要负责梳理我和王成才的精神域。”褚涯话虽然对一众小班生在讲,眼睛则盯着沈蜷蜷,“就像之前给我梳理那样,再调出一些精神力进入王成才的精神域里。”
林多指立即举起手:“那我给我哥梳理。”
褚涯继续对沈蜷蜷道:“其他的向导也要给王成才梳理。”见沈蜷蜷不是很在意的模样,他又加重了语气:“是给林多指他哥进行梳理。”
沈蜷蜷这才点头,和其他小孩一起应声:“我会给林多指他哥梳理的。”
“褚涯哥哥,我给你们梳理了我才变回哨兵。”
“我拿着大梳子给你们梳。”
……
队伍继续出发,知道这沼泽地里有淤甲虫,大家都严阵以待。管理们抱紧了枪支,王成才和褚涯都释放出精神力,在队伍所在的区域内展开,一点点地刺入水底,寻找那些藏在泥里的淤甲虫。
布偶熊、黑狼和黑白豹三只量子兽则跟在队伍两侧,都时刻注意着水潭里的动向,随时准备着扑出。
学生们也都知道这泥里有大虫子,不再谈笑嬉闹,只屏息凝神跟着前面的人走,只有一群小班生还在窃窃私语。
“我放出了好多的精神力,正在给林多指他哥和褚涯哥梳理。”
“我正在梳,我拿了一把大梳子。”
“呀,我还梳到了虱子。”
沈蜷蜷不解地道:“你们为什么能梳到虱子呢?你们是不是梳错了,梳到虱子王的精神域里去了?”
“那你梳的什么?”
“我给林多指他哥梳的小金丝呀,给我哥哥梳的是金麦穗儿。”
……
沈蜷蜷说了几句后便停下交谈,因为他发现给两个人同时梳理很吃力,根本不能分心。虽然褚涯的金麦穗儿会跟着他走,自动飘进他的掌心,但林多指他哥的小金丝会乱飞,如果不全神贯注,就很难将它们抓住。
褚涯随时关注着沈蜷蜷的动向,便低声给身旁的管理说了几句,那管理连忙赶来,将他背了起来。
沈蜷蜷便趴在管理肩上闭上了眼,专心致志地进行着梳理。
褚涯的精神力穿透淤泥,在泥下蜿蜒前行,突然感觉到了前方的泥浆正在起伏涌动。他立即将精神力扑展开,发现居然有一片淤甲虫正朝着这方迅速钻行。
一旁的王成才也神情大变:“褚涯哥!”
“把精神力凝成细针,刺进它们的头部。”
“好!”
学生们正战战兢兢地在沼泽里行进,发现左右两侧的那些水洼里像是煮沸般,翻滚起一个又一个的泡。淤泥里也出现了一些孔洞,泥浆从孔洞里冒出,迅速将水洼染得更加混浊。
“陈管理长!”
“吴管理!”
“这些,这些水煮开了,管理,这些水它自己煮开了。”
陈榕扯着长绳继续往前,嘴里大声喊道:“都别怕,别慌,跟着队伍走,继续往前走,千万不要松掉绳子,不要脱离队伍。”
两名哨兵不断击杀泥地里的淤甲虫,但也有少数虫子已经从泥泡里钻了出来,朝着学生们爬去。黑狼和黑白豹便在队伍前后奔跑,将那些漏网之鱼从半途截杀。
布偶熊在看见四处都在翻涌泥浆时,便发出一声惊恐的哀嚎,浑身的毛都跟着炸开。但它依旧一头扎进泥浆里,将身体埋进去,再不断抓起那些冲向学生的淤甲虫,将它们一把撕成两半,再烫爪似的甩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