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里有个坎儿,过了这个坎儿,就好了。”
母子两个彼此宽慰一番,方各自安歇不提。
唐惜时依旧是那幅钢浇铁铸的模样,他知道唐惜春平安,可是没能见到唐惜春,心下难免黯然。
这次回来探亲,还要回帝都去翰林任职的,唐盛对唐惜时向来看重,他在帝都的一些关系,都交给唐惜时走动打点。唐盛不欲因唐惜春的事耽搁了唐惜时,道,“惜春一切都好,过些天就回帝都吧,蜀中离帝都千里之遥,两个月探亲假也不宽裕。何况你是初入翰林,凡事谨慎些总没错的。”
唐惜时道,“我等惜春回来再去帝都。”
“胡说!”唐盛脸色微沉,道,“上次蜀中与世子殿下联手都没能救出惜春,好在他在黎雪那里没受什么委屈。只是,想救他出来也是不易。你在这里,帮不上忙,翰林的机会岂是人人都有的,一旦错过,这辈子就错过了。”
一旦错过,这辈子就错过了。
唐惜时道,“我不放心惜春。”
“我知道。”唐盛微叹,“惜时,即便我同意,你与惜春,也不会长久。”
“你们都会成亲生子,难不成以后各有妻室后还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不说别人,以后让子孙后代如何看待。你能不在乎?还是惜春不在乎?都是要脸面的人,当断还是早断。”
唐惜时道,“就算不能长久,我也得等他平安再说做官的事。不然,我一辈子不安生。”
以前看唐惜时样样明白,如今怎么倒成了榆木脑袋,唐盛道,“我是他亲爹,我会想法子救惜春回来。”
唐惜时闭嘴不言,显然是拿定主意,唐盛头疼。
很快,唐盛就不用因此头痛了,帝都传来消息,南巡的皇帝与镇南王在江南失踪,如今帝都是二皇子与镇南世子主事。
唐盛如今也顾不得想法子救儿子了,付总督亦不必头痛向朝廷交待大败的事,大家团团围坐一处,为失踪的皇帝陛下与镇南王殿下祈福吧。
陛下与王爷失踪,朝廷里做主的人变成了皇子与世子,底下大臣们的心也活了。不过,付总督这等朝中大员,还是稳得住的。当然,起码面儿上是极稳得住的。
唐盛心里则是轩然大波,唐惜春先时就与他提过新帝之事,但没说几句就挨了雷霹,虽当初语焉不详,如今岂不正应了唐惜春的话!
如今唐盛只得庆幸自己官职不高,且不在帝都,山高皇帝远的,想从龙之功恐怕也够不着龙尾巴。只是不知恩师在朝中如何?
皇帝都失踪了,帝都还不知是何乱象,唐盛也不必急着唐惜时去翰林院当差了。
唐惜时现在,就一门心思想救唐惜春出来。
而唐惜时最信任的人,无非就是几个师兄弟。
周湄对唐惜时道,“蜀中最厉害的高手就在上清宫,凭蜀太妃对黎雪的了解,要救出惜春不是不能,你说蜀太妃为何没动静?”
“惜时,惜春在黎雪那里不会有危险,你暂且不要动。”
唐惜时盯着周湄俊美的脸庞,道,“二师兄,总要给我个不要动的理由。”
周湄道,“你去问师父吧。”
青云道长磨菇了一会儿,叹道,“姓凤的已经倒灶,如今这事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说来话长。”
唐惜时素有耐心,道,“师父只管长话慢说。”
青云道长再叹一声,道,“人生在世,都不容易。不说别人,你看我这一屋子用度,还是咱们观里的用度,总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也去过上清宫,蜀太妃与蜀平侯府向来不和,她要维持上清宫的排场,需要多少银钱,你想过没有?”
“蜀太妃在杜若岛主海运上有分红。”唐惜时道,“想来他们不是头一天认识。”
“是啊。”青云道长道,“那你也应该知道,蜀太妃与黎雪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他们之间,不只有过节,同时也有生意往来。”
“生意往来?”
“黎雪叛出镇南王府后,如何能收拢族人日益壮大?当初他独身一人,几番死里逃生,若无人想救资助,纵使天纵其才也难有今日成绩。”
唐惜时脑子极快,道,“我听说太妃与黎雪是旧年相识,黎雪叛出镇南王府时,难不成是太妃救了他?可若有救命之恩,如何今日黎雪与上清宫不见亲近,反有些龌龊呢。”不然,唐惜春如何会被劫走?
青云道长道,“当年救黎雪的不是蜀太妃,是沈家老太爷。”
唐惜时微惊,“沈博的祖父!”原来沈家与黎雪有勾结。
青云道长叹道,“不只是沈家,我、蜀太妃、甚至杜若,这些年,都与黎雪有生意往来。”
唐惜时极力抑制心中惊诧,问,“是什么生意?”
“盐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