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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跑一行追,唐惜春超常发挥自己的奔跑速度,倒是没觉着累,他觉着,只要能回家,他能跑个十天十夜,但,当他见到黎雪一袭玄色甲衣带着大批的黑衣甲士如一道黑色洪线出现在前方时,唐惜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当既立断对那些救他的人道,“我走不了了,你们赶紧跑吧!”
黎雪胯|下一匹黑色骏马,旭日朝升,晨风轻拂袍角,竟给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添了些许与众不同的魅力。黎雪骈指做了个冷酷无比的手势,黑衣甲士拉开强弓,黎雪道,“除了唐惜春,一个不留!”
唐惜春自来不是什么强硬人物,他心如擂鼓,吓得眼睛紧闭,恨不能再捂上耳朵。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捂住耳朵,就被人一把拎起,接着刀便架在了脖子上。唐惜春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来救他的黑衣人,“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
“如今救不成,得请唐公子先救我们的性命了!”刀锋一转,唐惜春颈间微微刺痛,一缕殷红的血迹顺着刀锋滚落,唐惜春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出来。
黎雪一声冷笑。
唐惜春也只记得黎雪这声冷笑了,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反正,醒来的时候,他就躺在床间,黎雪坐在一畔。眼珠一转瞄到黎雪身上的玄色甲衣,唐惜春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黎雪已道,“醒了就起来吧,我又不会剥你的皮,只看你还在躺在我的床上而不是地牢,也不必担心。”
唐惜春装傻,“小雪你回来了啊。”
黎雪冷笑,“是不是觉着很遗憾?”
“我就是想回家看看,可没要咒你死的意思。”唐惜春叹口气,“我真没想你倒霉的意思,可是,有人来救我,我也不可能不走。”
这实在是再实在不过的大实话了。
丫环捧上一碗热腾腾的东西,黎雪道,“起来把药喝了。”
唐惜春素来是个惜命的人,支起身子接药碗,一看,红艳艳的一碗。唐惜春就是没啥见识,两辈子也从未见过这样颜色的汤药,都不大像药,不禁问,“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红啊。”还怪腥的。
黎雪道,“鹤顶红,不红叫鹤顶红么?”
唐惜春险把药打了,亏得黎雪眼疾手快接了下来,唐惜春舌头打结,眼睛瞪得溜圆,望着黎雪的模样既惊且惧,身子往后蹭了两蹭,“鹤顶红!这,这是毒药啊!”难不成黎雪要药死他!
黎雪唇角抽了又抽,反问,“难不成你还想活!”
唐惜春泪光闪闪,“我听说……鹤顶红一点点就能要人命了……这,这么一大碗……”见黎雪冷冷的模样,唐惜春料想自己是不能活了,更加悲从中来,叮嘱黎雪,“我要死了,你,你派人跟我爹说一声,就说我出海去了……”话还未说完,想到自己英年早逝,唐惜春忍不住先哭了一场。
黎雪看他哭哭啼啼没个痛快,一拍桌子,“你到是喝还是不喝!”
“我都要死了,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人家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今天把我药死了,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唐惜春吼了一嗓子,一抹眼泪,极具男子气概的抄起那药碗,仰头一口气灌下,呯的摔了碗在地上,指着黎雪道,“做鬼都不放过你!”说完,直挺挺的躺回被子里,闭眼等死。
黎雪:……
唐惜春忽又一屁股坐起来,掀被子跳下床,黎雪问,“你做什么?”
唐惜春也不理黎雪,自衣柜里取出最喜欢的衣袍,一言不发的穿戴好,把头发用百花油梳的整整齐齐,戴好玉冠,腰间悬着玉佩,脚下踩着云靴,方又回到床间直挺挺躺下,继续闭眼等死。
黎雪别开脸,虚握成拳掩住唇角,起身忍笑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