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画室。
叶令蔚学得很快,可以说几乎不用学,他在画室呆了两三天,跟着上了几节课,他不用想就知道该怎么下笔,定为,搭配颜色。
每次完成作业的时候,叶令蔚自己都会被惊艳到,惊讶于荀优的天赋和技艺,也惊讶于原来自己还有这种灵气。
有灵气是老师说的,叶令蔚现在没有太多关于这方面的理论知识,并不知道很有灵气的作品是怎样的,但每次都会被惊艳就是了。
因着这个原因,这个班的同学都喜欢跟叶令蔚凑一块儿。
一是想要在叶令蔚身上学习技巧,二是叶令蔚画画好看,手好看,人好看,沾了颜料就像是白玫瑰被破了油彩,是另外一种冲击性特别强的好看。
“哇这次联考我肯定是陪跑了,我还是安心准备全国联考吧。”有同学仰在椅子上,揉着发酸的脖子抱怨。
叶令蔚在专心画自己的画,他画板上是一片森林,森林被缩小,主角是一只白鹿,那硕大的两扇鹿角像珊瑚一样立在白鹿的头顶,白鹿通体雪白,这白却是有层次的,不是单调的一种白。
白鹿的眼睛望着画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那哀愁的眼神,令人看了为之一震,只要你想,你可以从它的眼神中领略到各种不同的意思。
你可以说它是因为失去家园而感到伤心;也可以说是它是在遗憾配偶被残忍的猎人捕杀,当然,你同样可以说它的难过是伪装的,他在迷惑猎物,因为它是唯一一只食肉性白鹿。
“哎叶令蔚,我问你啊,你文化课那么厉害,年级第一哎!”那个男生挪着椅子坐到叶令蔚旁边,感慨道,“你如果学美术,不觉得可惜吗?”
“七百四十几的分数,全国大学随便你挑啊,出国也没问题,你就这样,来了我们这儿,不后悔?”
叶令蔚睨了他一眼,“我几时说我要放弃文化课了?”
“那你......”许珈不太明白,“为什么参加联考?”
“爱好,”叶令蔚在画纸右下角签下monster,这是他暂用的笔名,“一心二用不行吗?”
许珈愣了半天,最后抓着头发嚎叫起来,“为什么?咱们都是人,你的爱好都比我这专业的厉害?我不活了!”
叶令蔚并没想好以后到底做什么,但肯定不会把全部精力都放到美术上,真是爱好,满足自己,也带着荀优的那一份。
“可你花这么多时间在画室,期末考可怎么办呀?”这回说话的是一个女生,她边说,眼睛边瞟着许珈的白色颜料,手里甩着画笔准备“借点儿”。
“我朋友他们给我准备了复习资料。”
“是费澜吗?”
“不止。”
女生捂住嘴巴,“有时候,就算捂住了嘴巴,羡慕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许珈,“......”
他们的文化课比起叶令蔚来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老师也暗示过他们,如果是跟叶令蔚一起上课,你们就学聪明点儿,机灵点儿,平时不懂的趁这个时候赶紧问。
年级第一的学习方法可不是吹的。
他们平时跟叶令蔚没有任何接触,以前他被欺负也只是有那么点儿印象,毕竟隔了一层楼,后边再看见他就是在上次的运动会上。
叶令蔚是主持人,站在上边,嗓音浅淡,语调舒服,他们画画的,审美都自己各有的一套,却无一例外的认为叶令蔚长到了他们的审美上。
不是大众,那是一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
他们画都画不出来!
年级第一,长得好,又有钱,不管是老师,还是身边同学,对他都是赞不绝口,这样的人,你以为你们在一起学校,是校友,其实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所以当高临浩抱着画板拎着桶啊这些玩意儿走进他们画室,叶令蔚跟在后边,笑意盈盈地同班里人打了个招呼,他们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
这他妈是下凡了?
因为有叶令蔚在,班里追来打去拿着画笔互相戳屁股这种下流行为都少了很多,主要是不好意思。
不过这种情况就维持了一个上午,再怎么不是一个世界的,年龄上都是同龄人,只有有一方刻意主动,很快就混熟了。
女生还想说什么,就看见后门那里出现了一个人,他在问后边的同学,“我能进来吗?”
如果说叶令蔚难得一见,费澜就更他妈难得一见了,以前还能见到他出现在超市,操场,现在入了冬,这人就跟入关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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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哥坐!”
许珈这声澜哥是真心实意的,不由自主地,他把椅子让出来,费澜说了声谢谢,坐下后凑近看了眼叶令蔚画板下的署名。
“为什么用这个?”
“你怎么来了?”叶令蔚也没料到费澜会来,他嘀咕了一句,然后回答费澜的问题,“它的中文意思是怪物,我喜欢这个单词。”
费澜不管这些,他抬手揉了揉叶令蔚的头发,“嗯,你是小怪物。”
叶令蔚却望了费澜手里拎着的纸袋子一眼,“那是什么?”
“我怕你又忘记吃饭,给你买了水果,你先垫垫,”费澜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看向一旁的许珈,“你们班也是订餐吗?”
许珈不知道费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对啊,食堂阿姨每天都会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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