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话后,还是担忧小姑子不会在意她说的话,玉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索性扯了谎:“我前些天是见过那刺史长媳的,那时我隐约听到她与两个妇人提起什么同盟什么宁远的,我离得远,听得不大清楚,但见他们都神神秘秘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同盟会的事情,玉娇是从梦中知道的。
但她知道的也不多,现在用来诬陷沈如月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若是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话,她就主动在小姑子的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说自己诬陷了沈如月。
因是清楚刺史府有着通前朝党羽嫌疑的,所以从玉娇口中听到同盟二字的时候,百里寒眼眸一敛。
玉娇的话虽有漏洞,但刚好就这么的误打误撞,扯谎扯到了点上。
百里寒暗暗的猜测若是刺史府真有问题,他们知晓兄长来禹州的目的,说不定会趁着今晚对兄长出手。
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后低声应道:“我会留意的。”
玉娇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亭子外因见到了失踪大半年又忽然出现的姑爷,都有些怔愣的青菊与桑桑,喊道:“你们呀,快些回神吧,没准我一会还有事让你们去做。”
玉娇说完后,也回了席上。
暗中注意着沈如月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天色全暗下来后,坐在前几桌的沈如月不知为什么忽然起来,而后离开了坐席。
这时玉娇转头看向站在一群侍婢中的小姑子。
百里寒会意,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人群,跟了上去。
——
原本玉娇是打算坐一会便回去的,但是因担忧裴疆被人陷害,所以一直待到了现在。
期间还与看过来的裴疆相视了两眼。眼中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希望他能看出她的不安。
但玉娇后来想了想,觉着他大概会以为她是因为齐绣婉的事情而在生闷气……
而玉娇想的确实一点都没错。
裴疆被劝了数杯酒。饮着酒的同时,心里边想的却是今晚该如何去哄那个正在生闷气的娇娇。
虽是如此,却还是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此时,身旁端酒来的婢女,不知怎么的忽然端不稳盘中的酒壶,“呀”了一声,盘中的酒壶竟朝着裴疆摔去。
裴疆正要伸出手去接酒壶,但只一瞬便放下了手,任由酒壶摔到自己的身上。
酒壶摔到裴疆的身上,洒出来的酒水全沾到了衣袍之上,而洒了酒水的地方尤为尴尬。
席上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婢女更是吓得“噗通”的一下跪了下来,伏地猛的磕头,声音颤抖的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将军恕罪!”
刺史面色不佳的道:“下人莽撞,还请宁远将军不要见怪。”
裴疆拂了拂身上的酒水,淡淡道:“无碍。”
一旁的齐大公子也忙道:“宁远将军不若先去厢房整理一下。”
裴疆点了点头。
齐大公子遂与身旁的小厮吩咐道:“你且把将军请到厢房中整理衣物。”
裴疆起了身,随后看了一眼玉娇的方向,却不见了她的身影,略一皱眉。
她去哪了?
随着小厮入了院子进了厢房后,小厮道:“将军请稍等,奴才现在去寻个炭炉来给将军烘干衣物。”
随之小厮退了出去。
小厮走后不久,屋外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裴疆根据脚步声顿时分辨出了来人是谁。
玉娇正要敲门的,门却开了。
愣了一愣。看着裴疆那没有半点惊讶的脸色,玉娇问:“你怎知是我?”
裴疆偏过身子:“进来再说。”
玉娇捧着肚子入了屋子。
裴疆关了门,转身去扶她:“你怎么也跟来了?”
语气关切,没有一丝的责怪。
因为梦境的关系,玉娇一整晚都疑神疑鬼的。方才见到有婢女洒了酒水在裴疆的身上,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所以也就跟了上来。
玉娇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查看了一圈屋子,随后走到了屋中的屏风前。
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屏风,随而惊道:“就是这间屋子!”
裴疆略为不解:“什么意思?”
玉娇看向他,忙扯着他的袖子,脸色有些焦急:“今晚有人会陷害你,你一会快些离开,别继续待下去了。”
闻言,裴疆倒不着急,问:“你为何会觉得有人会陷害我?”
即使已经告诉过裴疆她做的梦有可能会在将来发生,但现在的裴疆不记得了,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玉娇便越发焦急:“这事出来话长,且现在说你也不会相信,等出了刺史府后我再慢慢和你说。”
玉娇月份也大了,又担忧了一个晚上,所以现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许的苍白。
知道玉娇怀孕后,裴疆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做。他此前询问过多次随行医治他失忆的太医,询问的都是有关于怀有身孕的妇人在孕期中都应当注意些什么。
知晓有身孕的时候,情绪不宜大起大落
所以把她拉入了怀中,低声安抚:“莫慌,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你平复情绪更为重要。”
说着轻抚着她的背。
他抚了好一会,玉娇紧张的情绪才渐渐平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