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从未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犯上相思,且还犯得茶饭不思,导致整个人也都瘦了一圈。
以前裴疆在身边的时候,玉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欢他。也怀疑过比较喜欢他那好看的脸,可当他离开了一个半月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稀罕他。
眼看就要一个半月了,裴疆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玉娇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想念得很。
所以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玉娇梦到过许多回裴疆,便是连先前做过的那些春色旖旎的梦又梦到了一遍,每每醒来,玉娇都会先羞一遍,随后又因裴疆不在而极为想他。
而今夜玉娇睡得极为不安稳。
她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与先前的不一样。梦中裴疆忽然失踪了,再后来他似乎寻回了自己的亲人,还是被封为了淮南王。
可是当他再回到淮州之时,却不记得她了,看她的眼神非常的陌生。
梦到此,玉娇便被惊醒了。醒了之后在床上坐了许久,一直盯着帐外的已经微暗的烛火。
坐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才掀了被子下了床,披上了狐裘后点了个小灯笼出了屋子。
十二月底的天气,比裴疆初初离开榕城的时候还要冷了许多。
这几日连续下了几日细雨,入夜之后才停了,但也因此更为刺骨的寒冷。
出了温暖的屋子,玉娇冷得浑身瑟瑟发抖,但还是扛着冷走出了自己的小院,去了隔壁的小院。
裴疆的院子本就少人,他这带着福全一走就是一个半月,所以一入夜就像是没了人气一样,冷冷清清的。
玉娇推开了裴疆的屋子,走进后复而关上。慢悠悠的到了裴疆的衣柜前,打开后拿了件他的衣裳,然后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衣裳中。
是裴疆那冷冷清请气息,但很细微很细微,细微得几乎不可察。
玉娇躺到了裴疆的床上。她想着就睡一会会,等五更天的时候,她再起来回房。
裴疆的屋子也没烧炉子,冷得慌。玉娇盖上了他的被子,却依旧冷得瑟瑟发抖。
裴疆的被子过于薄了。
虽是如此,但感觉到裴疆就像是在自己身旁一样,所以玉娇还是在这在冷冰冰的床上睡着了。
约莫四更天的时候,有一行人敲响了玉家别院的正门。
守夜的人听到了敲门声,往门外喊了声何人。
随之传回:“是裴姑爷回来了,还不快快开门!”
那守门的人听出了是裴姑爷身边小厮福全的声音,忙把门给打开了。一开门便见披着墨黑斗篷带着兜帽的裴疆,脸上顿时露出了喜意。
“裴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裴疆跨入门槛,淡漠道:“天还未亮,莫要声张我回来了,以免惊动旁人。”
玉娇这时候睡得真香,若知晓他回来了,定然会起来的。
而天这般冷,偏偏玉娇甚是畏寒,裴疆自然不舍得冷了她。
入了府,裴疆让其他人回去休息后,才回了自个的院子。
只是才入院子,便见自己的屋中传出微弱的光亮。
裴疆略微皱了皱眉,却还是到了略过天井,到屋外,打开门踏入。
甫一进屋,便瞬息察觉到屋中有人。
目光落在了床上,隔着纱幔隐约可见床上躺了个人,且还是一个比较娇小的人。
裴疆默了一息,随即关上了房门,朝着大床走去。撩开了帐幔,便见冷得瑟瑟发抖的玉娇正蜷缩在他的床上,怀中似乎还抱着他的衣袍……
相思的人不仅有玉娇一人,裴疆也是思念如狂。
伸出手,指腹落在她的眉骨之上轻抚而下,随后是鼻梁,最后是她冷得有些白的嘴唇。
随后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边用轻得近乎呢喃的声音低语:“娇娇,我回来了。”
声音很轻,但玉娇却似乎是听见了,睫羽轻颤了几下,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裴疆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还是在梦中,看见裴疆就想到了上半夜的那个梦,眼泪一下子没控制住,就盛满了眼眶,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可怜。
“裴疆,我冷……”带着浓浓的委屈,但声音却是很小,似乎怕一大声,就把这梦中的裴疆给吓走了。
裴疆脱了身上染上了寒意的斗篷还有外袍,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单衣。
玉娇刚睡醒,有些混乱,所以也就呆呆看着他脱衣裳,而后又是脱鞋。上了床,入了她的被窝,把她揽入了怀中。
裴疆的身子暖和,没一会暖意便缓缓的渗入玉娇的肌肤中,刚刚还冷得瑟瑟发抖的玉娇顿时不觉得冷了。
过了片刻后,裴疆才低低的问:“可暖和了?”
暖和是暖和了,但玉娇还是觉得无比的委屈,捶打了几下他的胸膛,恼道:“那你为什么不见了?还不记得我了?我喊你,你也没搭理我?”
“为避免节外生枝,我以最快的脚程赶回来,我也有让人送消息回来,至于失踪和不记得你……”裴疆微微蹙眉,“约摸我比送信回来的人还快了些,且我并未忘记你,以后也不会。。”
玉娇抬起覆着一层泪光的眼眸看向他:“真的?”
玉娇看着裴疆点头,暗暗的想上半宿梦中的裴疆得罪了自己,可下半宿梦中的裴疆又这么的耐心的哄自己,那她便大度些,不怪他了。
躺在他的床上,连着梦中他的体温都这般的清晰,早知道她前些日子想他想念得紧的时候就该偷摸过来睡一会会的。
她想他,想他抱着自己的时候的温暖可靠且舒适,想他亲自己时那种既害羞却又甜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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